至和元年临近尾声,细数大闵朝皇室蓁蓁公主叶时愠下嫁将军府已十天有余。
腊月廿二大雪日,庭院喜气淡淡,雪花深深,斑驳积雪上脚印整齐的排列,将府小厮皆屏气敛息于侧,不敢言语。
府上当家主母孙氏面色铁青,浑身颤抖,望着跪坐于地,双眸清清亮迎上自己视线的叶时愠。
她的眸底明澈有神,面上还带痴态,显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来人,上家法!”
将母冷冷道。
“是!”
将母随行的嬷嬷只看了叶时愠一眼,为她哀婉,这回倒也不加以劝阻。
蓁蓁公主痴傻,一个月的时间三嫁三离,带着四嫁的身子进门本来就不遂众人愿,偏偏圣旨压身,将军府不得不从,可这十天下来,她带来的祸事没有一堆也有一堆。
碍于身份,将母没有对她施以严厉的管教,每次闯祸也只是罚她跪坐面壁,保持日子得过且过的态度。
而今日天大寒,萧帆被她害得狼狈落井,冻得牙齿直打颤,对于己出的儿子,将母别提有多心疼。
这回叶时愠,无疑是触碰到了底线。
见她被罚,在一旁围观,将事情添油加醋再告状的庶出孩童们只咯吱咯吱的笑。
眼看火已经烧到了眉毛,叶时愠面上还是不以为然,一旁的丫鬟都开始忍不住替她担忧,这行廷杖,别说她一个身娇肉贵的公主,就算是五大三粗的男子,都得养上十多天才能下得来床。
她又怎么能坚/挺得住?
就在小厮们已经把廷杖拿在手里,准备行刑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道喝声:“使不得,使不得!”
原来是蓁蓁公主的陪嫁嬷嬷,珍嬷嬷。
听说自家小主又惹了祸,珍嬷嬷顾不得仪态,连忙一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这杖刑使不得,将母!”珍嬷嬷拉着孙氏的手,摇头说道。
孙氏努力平复着情绪,回她道,“珍嬷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将军府,公主犯规和丫鬟同罪,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她的长辈,难道教教她懂规矩也不可以?”
“这……”好熟悉的话!
珍嬷嬷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即没管熟不熟悉了,闻言,只快速的看了跪着的叶时愠一眼。
此刻的叶时愠膝盖处的积雪都因为身体上的温度而融化了大半。
“……”
珍嬷嬷收回视线,放低了声音,开始在孙氏耳旁窃窃私语。
旁人一句也没听清。
孙氏听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色彩鲜艳,几秒后,她青着脸:“荒唐,怎么会有这种事?”
“别蒙我了,我不相信!”
她不悦的扫了那些小厮们一眼,问,“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动刑!”
珍嬷嬷见说不动她,也泄了气,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开始摇着头,不知道在为谁哀叹。
叶时愠很清楚珍嬷嬷在她耳朵边说了些什么。
可是没办法。
她这人最怕疼,最不想受伤。
现在这局面,也逼得她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看着那红凳子一步一步的朝自己靠近,形式严峻,迫在眉睫,叶时愠又在心里无奈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
将母啊将母,这可是你逼我的!
叶时愠思绪到这,小厮已经朝她走来,准备将她抬起,置于红木椅上。
可就在被抬上红凳子的前一秒,叶时愠掐准电光火石的时间,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孙氏飞奔过去,将她狠狠扑/倒。
“啊——”
“将母!”
“夫人!”
“vacal!”
一片片连绵起伏的惊骇声中,孙氏被叶时愠毫无仪态的按在大雪地上,猛亲了好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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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时愠细细想了下她的一生,最后发现自己好像只有霉运,永远在吃一堑吃一堑的路上。
五岁躺着搭建秘密基地的天花板,被隔壁家正在拉shi找不到大人擦屁股的小孩哥一屁股坐在脸上,触感至今难忘,倒霉。
十岁,父母破产,搬到了出租房,倒霉。
十一岁,因为处在秩序敏感期两个人,屡次抢不到卫生间拉shi,分配不到位,她有幸成了离异家庭,倒霉。
十二岁,她写出了一篇文章,被爷爷捧杀,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兴致勃勃的拿去给老师报名参赛,老师说她写得像一坨奋而大受打击,至今语文作文未能得到二十分,倒霉。
十八岁,由于家族短命史,她送走了她大半的血亲,精神状态从自认倒霉转为堪忧。
二十五岁,她成为了朝九晚五,励志为社会做贡献的白领。
二十五岁后半段,朝九晚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