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他们吃过饭,就去了明塘门。
明塘门是一所顶有名的娱乐场所,占了几层楼。
一楼是公共区域,有舞池,大型表演的舞台,吧台等,二三楼是等级不同的包厢,四楼是棋牌室等。
明珠饭店距离明塘门不远,进了明塘门,正好主管苏清在前台,见花溶他们来,忙迎了上来,又在他们身后望了一圈,像是在找人。
花溶有点不悦,道:“你找谁?”
苏清确定后面再没别人了,道:“没……没有。”
花溶哼了一声,道:“不用费劲找了,碧瑛没来。”
甄奕笑道:“溶哥,看来大家一致认为,你是因为碧瑛家里出事,才匆匆赶回来的。”
苏清被揭穿了心思,笑了笑,道:“你们是先去楼上包间呢,还是先在一楼看演出?今晚是诗诗演唱,她就快登台了,这会儿在后台化妆。”
花溶见诗诗不得空,他们在包厢里坐着也无聊,就准备先找个位置坐下来,等着看诗诗演唱。
他们找了一处靠前的酒桌,刚要入座,甄奕不经意瞥见不远处坐着个熟人,便推了推花溶的肩膀,道:“溶哥,我们换个位子吧。”
花溶不明就里,道:“为什么?这会儿人多,就剩这么个好位子了,你还挑拣。”
甄奕才冲着那熟人的方向,给花溶努嘴指了指。
花溶顺着方向望去,见他大舅父的儿子章挚,正坐在一张大桌子旁,跟他同桌坐的,还有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桌子上堆了满空酒瓶,那些人东倒西歪,没个正形,嘴上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看他们的神态,也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一个个脸上红扑扑的,情绪高昂,像是有了五六分醉意。
甄奕道:“你看你表哥那样子,八成是醉了,他那个人,清醒的时候都到处闯祸,何况醉了呢,他要是闹起来,我们是管还是不管呢,还是躲远点,不要跟他碰面的好,免得白白惹麻烦。”
花溶叹了一声,道:“真是扫兴。”
就要起身重新找位子。
忌吟唧唧哼哼不肯起身,道:“我就要坐这里,凭什么我让他,不是他让我。”
甄奕想着,章挚应该不认识忌吟,他们俩唯一一次有见面的机会,是在章挚的婚礼上。
那天甄奕去参加章挚的婚礼,刚好那几天忌吟在他家,跟着去蹭了一顿酒席而已。
那天婚礼现场,他们也并没有在前厅露面,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三四年了。
以章挚的脑筋,绝对记不住。
不过,忌吟是认识章挚的,毕竟新郎可是焦点,再加上章挚身宽体胖,行为浮夸,人一见他,很难不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者,章挚欺负过他们大学时候,很要好的一位女同学,那位女同学不久就出事了。
虽然不是章挚直接害死她的,但章挚难辞其咎,这让忌吟怎么能记不住他。
甄奕便交待忌吟,道:“那你在这里坐着,可别凑到那伙人跟前去,他们那些人,眼睛都是白长的,可别伤到你,我跟溶哥去后面躲会儿。”
忌吟向甄奕挥挥手,道:“哎呀,我知道,去吧去吧。”
说着,嗑着瓜子,乐滋滋等着看章挚他们,会上演什么样的闹剧。
等诗诗唱完一场,正在谢幕,大堂里暂时静了下来。
台下人头攒动的,也不知从哪儿凭空传出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吼道:“再来一首。”
只是那声音,不像是奉承,倒像是捣乱,而且还带着几分醉意。
甄奕侧耳听着,道:“这声音……怎么这么像章挚的?”
花溶冷笑道:“不是他还有谁!”
他眼珠转了转,又问甄奕道:“你猜,言老头这次生病,背地里给言家使绊子,还逼着碧瑛下嫁的,都有哪些人?”
甄奕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银行小职员,大人物都没见过几个,我上哪儿知道去。”
花溶冷笑道:“你那大伯父,这时候能安分守己?一点坏心眼都没有?没有他带头,那帮人再蠢,谁也不会当那个强头鸟的。你大伯父,又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大舅父,向来又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他把盘子里的小酒盅拿出来一个,摆到桌子的空出,嘴上呢喃道:“一个甄家。”
又拿出一个酒盅,和刚才那个酒盅摆齐了,道:“一个章家。”
顿了顿,又拿了一个,道:“只怕……少不了一个许鸿飞的那个呆子弟弟。”
甄奕见花溶似有报复那些人的意思,不免有些担心,总怕他一时冲动,又到处树敌。
不禁叹气道:“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那么多人,你针对谁去,一个弄不好,让那些人再联合起来,寡不敌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