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家本是做实业起家的,闻安邦是第一代掌舵人,文人出身,却毅然辞职下海,白手起家。抓住了好时机,财富的积累像是滚雪球,也算是这皇城根脚下的传奇人物。
老太爷和妻子育有一儿两女,带着儿子在身边学习良久,终于放心的将担子扔给了他,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两个女儿一个嫁去了国外,一个在南方某大学任教,各自在那边安了家。所以老俩口想女儿了就飞过去住上几个月,丝毫不心疼任劳任怨的儿子。
闻景山接手后,又赶上了房地产行业这艘巨型轮渡。顺应时代的洪流,可谓赚的是盆满钵满,闻家的商业版图再次扩大。再到闻灼这一辈,涉及的行业就更多了,酒店、旅游、互联网、奢侈品、风投……比起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他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褚津雷和刘一蔓搬去岚苑之前,曾经和闻家做过多年邻居。那时候,闻灼和褚淮安年龄相仿,平日里总是一起上下学,关系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褚婉阁就晃晃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做一个小跟屁虫。
褚津雷算是看着闻灼长大的,两家走的也还算近,是知根知底的,所以他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整个屋子里就数闻灼和褚婉阁辈分最小,敬酒的时候少不得就得陪着喝。褚婉阁晚上还要返回剧组,所以滴酒未沾,就剩下闻灼只好一杯接一杯。
意料之中的喝醉。
闻灼的眼神已不复清明。在醉倒之前,他递上了自己送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房子的钥匙。
“房间里都是装修好了的,和您现在住的格局差不多,您要是觉得家里的老物件儿用着更好,等过两天我就找人去给您搬过去。”他把钥匙递给邬群兰。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正好这次借着生日这个由头,他早早地就筹备好了一切。
邬群兰现在住的那个小区是研究院的家属楼,确实有些年头了。基础设施以及配套的物业服务都不达标,对于独居老人而言,其实是不太放心的。
褚婉阁倒是不知道他会送房子给外婆,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就释然。这样的举动,的确是资本家的做派。
邬群兰想拒绝,“现在的房子都住习惯了,阿灼你这太破费了,真的没必要。”
闻灼再次开口,坚持着自己的态度,“我选了一处离我们比较近的,以后婉婉想去看您也很方便。”
褚婉阁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细致入微。在操办这些事情上,比起她来说,他总是万分妥帖的。
就连陈梦秋也笑着说道,“邬阿姨,这小子钱多,您千万别心疼。”
“我知道,阿灼是心疼婉婉,怕她担心,所以要将我这老婆子照顾好。这份爱屋及乌的心意,我自然是很感动的。只是这礼物太过于贵重,确实不适合收下。对于半截身子都要入黄土的人来说,搬家太折腾人了,遭不住。而且我也住不惯这样的高档小区,现在的老房子住着挺好的。老刘头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整理起来也很费劲,我实在是懒得收拾,就这样儿吧。心意我收下,钥匙拿回去。”邬群兰拍了拍闻灼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堆,反正中心思想就是这份礼物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
闻灼没法子,眼神示意褚婉阁出面。褚婉阁听见外婆这样说,见她心意已定,不会再更改,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再强求了。
她从身后抱了抱邬群兰,情真意切的说道:“外婆,总之只要您开心就好。”
散席后,刘一蔓给她安排了任务,负责把闻灼送回去。大概是因为今天是家宴,闻灼并没有叫司机,所以来的时候也是他开的车,此刻她自然没道理拒绝。
把醉的不轻的人塞进了后座,想着身后那道压迫人的视线,她又仔仔细细的把后座的头枕调整好位置。醉梦中的人眉头紧蹙,呼出的酒气喷薄在她脸侧。大约是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终于沉沉睡去。
褚婉阁这才轻呼了一口气,退出去,关上车门。
转身,仰起笑脸,问身后的陈梦秋,“妈妈,真的不用去医院看望爸爸么?”如果闻灼没有喝醉打乱她的计划,她原定的就是参加完生日宴去一趟医院探望闻景山的。
陈梦秋摆了摆手,“医院里请了好几个护工照顾的,你妈妈说再养两天也该出院了,你妈妈是专家,难道还不信她的话?快带着阿灼回家去吧,晚上还要赶回剧组去?”
“对,九点的飞机,只请到了一天假呢。”她耐心的解释着。
“那快回去吧,别耽搁了,拍戏辛苦,要注意身体。”陈梦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她们很少有这么亲昵的时刻,褚婉阁有那么一丝不适应,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把她当做是爱护自己的长辈,她应承着,也让陈梦秋不要太劳累。
眼角的余光瞥到本来要上刘一蔓车的外婆,还站在车门外边,视线是朝着她这个方向的,大概是还有话要对她讲。
陈梦秋也看见了,示意她快去。
褚婉阁快步走上去,挽住邬群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