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人,都是没教养的东西。”李重俊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有些事情摆在那里是一回事,你可以不去看,不去碰。但是被人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你不仅要面对,还不能让人看出你的自卑。
李裹儿一看李重俊脸色不对,立马转身溜走了。
李重俊看着她逃走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如今十五岁,比李裹儿大一岁,按理来说李裹儿该叫他一声阿兄的。但是他母亲不受庐陵王的喜爱,庐陵王妃韦氏也甚是厌恶他们母子。虽然吃穿用度从未少过,但是李裹儿因为庐陵王妃从小就告诉她庶出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叫她少接触,所以她也从来没叫过李重俊一句阿兄。
李重俊的母亲原本是长安长乐坊中的一名舞姬,后来被人买下,当做礼物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庐陵王李显。后来永徽帝驾崩后,李显登上皇位,此时的李重俊尚在襁褓,出生不过月余。李显登上皇位不足两个月,就被迫还政与当今圣上,再后来就被贬到房州了。一路颠沛流离到了房州,他们吃了不少苦。他母亲因为生他时坏了身子底子,到了房州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五年前就去世了。庐陵王妃韦氏不待见他们,但是也从未克扣过他们的用度,他母亲生病时也会时不时地请大夫来瞧,只不过不会让她的孩子和他们过多的接触。
李重俊想到这里,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没道理,明明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你必须得承受一些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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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芙蓉楼内。
武延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拿着半块芙蓉糕,眼睛看着下面的戏台子,耳朵却在听武崇训给武延基讲台上每一个角儿的来历。
武延秀看他讲的一本正经,认真的不得了,忍不住想笑。该记的诗文记不住,记这些东西倒是一把好手。
武崇训转头不小心看到了武延秀憋笑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笑自己,随即合上手里的象牙扇子去敲他的头,却被他偏头躲开了。不禁叹气道,“我这一个多月因为之前那件事,被我阿耶教训狠了,都没怎么敢出门。知道今日芙蓉楼有益州来的戏子出台,就订了位子请你们一起,你还在这偷偷笑我。”
“你请我们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四叔到时候罚你的时候让我和大哥帮你求求情吗?”武延秀一语点破他,慢悠悠的吃那剩下的半块芙蓉糕。
武崇训听完笑道:“我们好歹是兄弟,说得这么直白干嘛呀,叫我多不好意思,反正一起吃都吃了,喝都喝了。到时候我阿耶罚我的时候,你们可得说是你们骗我来的,我不想再临那些帖子了,写的人手都要断了。”
梁王不满意武崇训的字,觉得写的太难看,没有力道。每次他犯了错的时候总要被罚临贴,一罚就是几十页。罚了这么多年,他的字体是一点没变,梁王便觉得自己罚的少了,最近又增加了页数。武崇训看着他父亲心情不佳的时候,一般都不怎么出去胡闹,就待在家好好看书。虽然已经被封了郡王,武崇训觉得自己脑子里还是应该有点东西,不然有时候会被成均监那群人嘲笑。
“四叔近日心情不好?”武延基问道。
“对啊,最近不是兵部又出事了吗?”武崇训转头看武延基,疑惑道,“你不知道吗,前断时间刚上任的兵部侍郎失踪了啊,好想是叫徐鸣还是什么来着,奉宸卫已经悄悄在找了。”
武延秀手上的芙蓉糕已经吃完了,拍了拍手上的渣子,闻言一顿,转头看了一眼武延基,对方似乎没察觉到,随即回过头将双手枕在脑后,认真听起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