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我就有点后悔。这也太唐突了点儿。
琢磨着要不赶紧撤回来吧,说不定人家早已睡着,这样等第二天人家问起来,我也可以说是手滑。
问题是没等我撤回来,微信已显示正在输入中。
正尴尬着,对方的消息终于蹦出来:“?大半夜不睡觉瞎操心什么八卦?”
啊!啊!啊!
我忍不住捂着被子尖叫。有一种被当场抓住的羞耻感。发完了我才后悔:自己跟他是有多熟啊,问人家这种问题,不被怼才怪。
好吧,斟酌再三,我决定装死不再问,等明天就说喝多了。我掀开被子,最后再看一眼手机,然后静音充电,赶紧与周公相会去。
意外的是,周六下午沈随给我打电话邀请去小院做客。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有有什么事吗?可以电话里直接和我说。”
电话里传来沈随的轻笑:“你怕什么?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切,我有什么可怕的。
再次踏入沈随的老家,这焕然一新的小院简直震惊我全家:一个月前还破败萧条、杂草丛生的院子,已经被绿油油的草坪和鲜花替代。所有墙体都被重新粉刷,红的黄的,颜色亮丽得像图画上欧洲乡村的美舍。
踩着新铺的石子小路,我一路晃过去。而沈随,正坐在屋檐下的茶桌旁,静静望着我。
此时的他,身穿一件薄薄的套头衫和卡其色休闲裤,旁边放着本书。刚烧开的水壶中有蒸气缓缓升起,将他的眼神衬得格外温柔。
他微笑着看我,不知怎地,我的心竟不自然地砰砰跳起来。就在离他还有几步的时候,他立起身迎接我,手臂很绅士地打开,头一句话便是:“说好了要请你喝茶的。”
我把来前选好的礼物递过去:“恭贺大明星装修旧居成功!”然后在茶桌对面坐下。
沈随礼貌地说谢谢,然后开始缓慢倒茶。
而我心里琢磨着那天夜里的唐突,深感如坐针毡,只好强迫自己盯着眼前的茶杯,脑子里有点乱七八糟。
“我和苏萌没有什么关系。”
冷不丁地,耳边传来这么一句。
“哦,啊?”我抬头看他,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前几天的那个问题。
“你瞪什么眼睛?”沈随的桃花眼弯起来,“不是你要问的吗?”
“啊,对,这样啊,哈哈!”我不自觉地挠挠头,又摸摸耳朵,再碰碰下巴,还是觉得尴尬。
“林晓晓,”沈随好像有点奇怪,“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拘谨了?”他微扬的嘴角看起来充满了对我的嘲讽。
拘谨?大哥,我只是感觉尴尬而已。
他的问话激起了我不服输的欲望。我立刻拍着桌子:“不是拘谨,是不好意思啊。看不出来吗?”
“好吧,其实没啥。”沈随把玩着面前的茶杯,悠悠道:“你拍桌子的样子很像小时候。”
我挑眉反问:“看来你对小时候的我印象很深。”
“是的,每次去陆晨家,我都能看到你,只是——”沈随抬头,“你当时并没有注意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一眼,竟让我品出点委屈的味道。好像一个小男孩,在抱怨没有得到大姐姐的关注。
“我记得呀,你小时候是不是和陆晨到我家去玩,把我从箱子里救出来?”
沈随眼神一亮:“你记得?”
说起来,那简直是我的童年阴影。
记得大概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陆晨他俩五六岁吧,但我并不认识沈随。只知道当时三个人玩藏猫猫的游戏。为了不让他俩找到,我藏到了杂物间一个老式木箱子里。箱子是木质的很重,上面有一个盖子,盖子边缘还有锁,是母亲当年的嫁妆之一。
陆晨果然没有找到我,可藏在箱子里的我却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随着时间的流逝,狭小的空间一片漆黑,恐惧让我想把箱子的木盖顶开,却怎么也顶不开。现在想来,应该是关箱子的时候,不小心合上了箱锁。
于是我当时大声呼救:“救我出来!陆晨!陆晨!”
陆晨却没有过来。我只听到隔壁屋子里他奔跑玩耍的声音。
陆晨把我忘了?!
我继续呼救,并且吓到哭泣,一边哭一边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力气要耗尽时,箱子被打开。我欣喜若狂,却发现眼前的男孩不是陆晨,而是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小男孩。
时过经年,我并没有追问那个小男孩是谁,却永远记得当箱子被打开,当光线映进来时那绝处逢生的感觉。并且,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和父母说过这件事。但我确实从此得了密闭空间恐惧症。
想到这里,我真诚地对沈随说:“我也是最近才明白当年那个小男孩应该是你。谢谢。要不然我就憋死了,那可太惨了。”
“我当时本来在隔壁房间,好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