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了好几天,在十月底的时候,终于下了雪,热汤节也如约而至。
江玉苹打扮一新,披着毛斗篷,给手哈哈气,喜滋滋地闲逛起来,这家一块肉干,那家一口香茶,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她就已经吃饱了。
于是开始了她的热汤节最大的正事—把十五个阿堂都认全了!
还没找到人,就听一阵哈哈笑声。。。
江玉苹:。。。
不对啊!公子阿堂什么的,我都没说,这不是笑我啊!
一回头,就看到四个魁梧大汉边走边笑,也不知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嗯这是四人小分队,应该是老五、老六、老十和十一,他们四人的额丽来自同一个部,是目前来说,汗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江玉苹仔细看了看这四人,又看到另有三个大汉过来打招呼。
嗯,这应该是老三、老七和十四,这是临时的组队,有着共同目标才团结,可没了这个目标呢?
这七个人凑到一起,气场很足,各个声音洪亮,笑声震天。江玉苹又想了想图伦,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不愿意继承汗位了。
有这样一群彪悍的哥哥们,换做谁估计都坐不稳汗位吧?
德伦德冲江玉苹点点头,“看到了吗?”
江玉苹点点头,“看到了。”
看到了未来数月甚至数年云奴的动荡,以及汗位争抢的惨烈。。。
德伦德没有再说话,冲江玉苹微笑了下,转身去跟其他人打招呼了,江玉苹静静地看着德伦德的背影,真是个好哥哥啊!
为了弟弟,更为了自己,开始翻越大山。
“看什么呢?呼勒家不去了?”图伦点了点傻呆呆的江玉苹。
“去!牛骨汤还没喝到呢!”江玉苹挥了挥小拳头,看了看略带笑意的图伦,“图伦,你跟德伦德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不然感情怎么这么好?
“对,应该是说,我跟着我十二哥长大的,你知道的,十五个哥哥比我年长很多,就最小的十五哥还比我大六岁呢。小时候哥哥们已经开始了上战场,离家成亲了。”图伦喘了口气,
“只有十二哥,愿意带着我,陪我骑马,教我赶羊,还教我如何摔跤。。。他额丽因为生他难产去世了,阿父因为儿子多,对他。。。并不怎么关注,我俩一个没人管,一个年纪太小,就这么凑一堆一起长大了。”
“再后来,我额丽开始操心他的饮食起居,我阿父也发现又一个儿子可以上战场、成亲了,便也关注了起来。我就跟着十二哥去了边关,去了危城。。。”
“你知道吗?我因为读宏朝的书调皮捣蛋气到了先生,挨的第一顿打就是十二哥动手的。。。”图伦陷入了回忆里笑了起来,
“说说,说说,怎么回事?”江玉苹来劲了,
“就是上课时听不进去,先生很生气,训斥了几句,我就。。。跟先生骂架起了。。。先生一怒之下就要告状,结果被我十二哥知道了。。。”
图伦还呵呵笑了两声,“我那会还庆幸呢,阿父不知道,十二哥顶多训几句,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谁知道。。。十二哥那么气,直接动手打我了。。。”
“他那会正是年轻,又刚上过战场,那手劲。。。”图伦摇摇头,还摸了摸自己,看来当时被打的不轻。
“那顿打之后,我不服气,又哭又闹了好几天,十二哥气得够呛,连饿了我好几天,好容易我服了软,把我放出来吃饭了,我十二哥说,你有什么不服气呢?先生是来教你本事的,你是学本事的,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能去给先生教本事吗?去当先生的先生吗?”
“我反驳说,要是在云奴他就饿死了,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读书,有什么用?”图伦摇摇头,有些瞧不上当时的自己,
“十二哥说,整个宏朝都在读书,不但读书,还拼了命往死了读书,你眼里的什么都不会,没什么用的读书人把我们打的连连后退,打了几十年了,没分出个胜负!也不见和平!还什么都不会,没什么用吗?人家都能把云勒打的不见人影吗?还能把我们四十四部用计弄成一盘散沙吗?你倒是什么都会,非常有用,怎么不能带来和平?怎么没把四十四部拧成一股绳?怎么连你死活看不上宏朝的书本知识都学不明白呢?”
“说真的,十二哥这番话,彻底把我说傻了,说振聋发聩也不为过!我一直到现在其实也没有真的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当时真的把我镇住了,我也老实了,开始好好的听先生上课。”图伦又笑了笑。
江玉苹也跟着笑了笑,真好!他还有调皮捣蛋的时候啊!
“我十二哥也跟着学了不少,一直到现在,他都照顾着那个先生。他是第一个主张和谈,与宏朝、乌奴、云勒和平相处的,大家安稳稳的,往来商贸,或牧或耕,也是他当年十分赞成云勒西迁,说能做个决定的云勒大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当时根本理解不了,只是记住了他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