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周末班的人数,如果多,t校还是要用。田老师说这样的话,我们等于就分成了三个地方,很分散,不利于管理呀。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田老师点头。
“监控别忘了装。”
田老师说:“陈老师放心,我们首先安装的就是监控。”
好像没有什么要谈的了,田老师起了身,犹豫了一下说:
“陈老师,于老师都不愿意和我一起来跟你面谈,你们现在的关系不正常呀,陈老师你找个机会和于老师好好谈谈吧。”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会利用给她发工资和奖金的机会和她谈,她不能回避我。放假了,老师们都高高兴兴地领了几十万的绩效带上学校送的新年礼物回家过年了。学校空了,只剩我和于老师了,我把工资卡递给于老师,于老师收了,然后我递给于老师第二张卡,我说辛苦一年了,这是给你的年终奖。
“五十万?”
我没有回答。
“一百万?”
我默认。
“什么也不用说,”我原本想称呼她为乖乖,但是她警告过我,不要称她为乖乖,我怕再这样称呼会让她反感。如果谈话才开始,她就反感,那还谈什么?所以我就只有不称呼。
“这是你该得的,收下吧。希望能帮你早一点在杭州买房。”
于老师没有看我,很冷静地把卡推到我面前。
“陈校长,无功不受禄,我作为陈氏学校的一个普通员工,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已经得到了每个月五万的高薪奖励,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单独奖励我一百万?”
于老师非常平静,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再说,很多时候,我工作并没有做好,常常还让你不满意,你凭什么重奖我?”
于老师站起身,
“对不起,尽管我很需要钱,但我不能接受你的重奖,这让我心里很不安。”
于老师转身走了出去,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上的声音非常刺耳。像有规律地机床撞击声,声声撞击在我心上,我的心发颤。于老师走远了,我一动不动,在渐渐黑下来的办公室坐了很久,我可能失去这个女人了,我们之间有很深的隔阂了。我起身,今晚是除夕,所有人都在往家里赶,整个中国最欢乐的一个夜晚,我去哪里?一个人呆在学校,实在冷清。我打车去东站,我买了一张去上海的车票,上车后,天已经全黑了,车上人还是很多,每人都充满了回家的喜悦,我则只能落寞的独处一角,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欢乐——我是无家可归了。车厢里的液晶电视在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尽管看的人越来越少,可那种欢乐喜庆的氛围还是足足的。我掏出手机,我给儿子发了新年祝福,我给他转了2万,我说:
“子瑜,很抱歉,爸只有三天休息时间,要赶回来陪你过春节太辛苦了。这个钱你就拿来为自己买点什么吧。”
我以为儿子无论如何也会回个谢谢,并祝我新春快乐的,如果他再肯花点时间,他懂事点,肯定还会关心我,让我注意身体健康之类的。结果,钱,儿子很快就收了,但是一直到我到了上海,下车了,我什么都没有收到。儿子,你不明白你的一句谢谢,你的一句关心,对爸爸是多么重要吗?子瑜,你的情商就这么低吗
?站在黑压压的一群陌生人中,我忍不住想流泪。
只是,怎么能让别人看见我哭!
我要了辆出租车,我说去外滩,“师傅对不起呀,我要收车了,我要回家陪家人过年了,你另外叫吧。”连换了四五辆,人家都说要回家过年了,要收车了。
“师傅不打卡,你干不?”
终于有出租车师傅问,他向我要了五百,这当然是宰客了。可有什么办法呢?到外滩的时候,看了看手机,没有儿子的回信,我关了手机。算了吧,儿子他想不到这些。我没有去宾馆,那房间贵得离谱。更主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就是住进了总统套间也会全无睡意,我何必再花冤枉钱,我就在这外滩耗一晚上好了——我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吧,那又怎样?我找了张椅子躺下来,好在我穿得多,我不觉得寒冷,我甚至不觉得冷清——我身边没有游人,但东方明珠塔璀璨的灯光能映照到我的周边,我觉得它是在为我一个人闪烁——这比帝王更荣耀——除了这样想,还能怎么想呢?
到新年钟声远远传来的时候,我打开了手机,儿子真没有回信吗?儿子没有回信,但我的手机却有无数个未接来电,是于老师的。她给我留了短信。
原谅我,我太傻了,我明明知道你一个人无处可去,可我还是对你冷冰冰的。你在哪里,回我个话,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情,你真是要我命呀。回我话好吗?我要疯了。
我的眼泪再也崩不住了,一下子汹涌而出。
我爸妈早就做好了年夜饭,早就等着你来和我们一家过年了。佳佳也是,她多次问住在隔壁的爷爷呢?那个送我玩具狗的爷爷呢?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