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江舒妗朝萃烟使了个眼色,“胡氏不敬宗室,掌嘴二十。”
“我是王爷的人,你——”胡琼瞪大眼睛,却因为谷凛在旁侧不敢太过放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萃烟一巴掌打断。
刚刚她那般嚣张,萃烟早就想动手了,二十个巴掌下去自己的手都疼得肿起。
“希望你明白自己是擎王府的奴婢,不是主子。”江舒妗静静看完这一幕,“不要忘记你为人妾室的本分,也莫要以江溆母亲自居。”
胡琼的脸高高肿起,看着江舒妗满脸恨意。
她恍惚间好像看见那位压了她半辈子的短命主母,也是这么在雪地里赏了她一顿鞭子,打得她几乎死在那里。
台阶上的身影渐渐与谷嫣重合。
“还不把人拖回去。”江舒妗不再看胡琼一眼,转头朝向身后的谷凛,“表哥。”
“还疼不疼。”谷凛摸了摸她的发髻,“进去吧,天寒地冻的,小心冻着你。”
“萃烟,你去找府医拿些药,别伤了手。”江舒妗三言两语支走萃烟,给谷凛倒上一壶热茶,“表哥,崇州可顺利,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刚刚回来就看见你满身是血,你是要吓死我吗?”谷凛说起这个也来气,看着江舒妗脆弱的神色也冷不下脸,“到底如何了。”
她怎么敢说自己是为了刺杀庞佑仲,江舒妗讪讪一笑,“表哥,你别问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谷凛于是不再多问。
“你信中说的医师我已经请到,他正在雍王帐下,言明七日之内会到。”
谷凛此次回来也是为着此事,“姑父病重你为何才告诉我,就算在崇州我也能赶回来。”
她当时和谷凛断了音信多年没见,又怎么好去打扰。
但这些她望着谷凛却说不出口,只能讪讪笑笑。
“这是我从崇州带回来的,你可喜欢?”谷凛将揣了一路的簪子拿出来,没有提这是他花了两个月一点一点磨的。
“真好看。”江舒妗一见就喜欢上了,那簪子整玉打磨,末尾是只栩栩如生的狐狸,“表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住几天再走吧。”
“不了。”
谷凛收到信后是挤着时间到的擎州,现在边关匈奴侵扰不断,离不开主帅,他得马上回崇州。
庞佑仲速度也快,他一向忌惮谷凛手中的谷家军,回去后差人将武醉马不停蹄地送过来。
“郡主娘娘,好久不见啊。”武醉又是那副浪荡子的模样,“没想到您真是手眼通天,那么快就把我捞出来了。”
江舒妗没搭理她,只静静喝着茶。
武醉知道江舒妗接她出来是为什么,也知道江舒妗所图不小。
“你和我是一样的人,郡主娘娘,你真的甘愿你那猪头猪脑的庶兄骑在你头上?”武醉自己倒了杯茶,喝茶就和喝酒般豪爽,半点看不出当年温柔典雅的云氏女风范。
“现在天下要大乱,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武醉笑道,甚至有些摇头晃脑,“武醉不才,愿助郡主一臂之力。”
“我如何相信你。”这人毕竟前世是替庞佑仲办事,她不认为庞佑仲这种奸佞小人有什么魅力值得别人追随,只可能是握住了武醉的把柄。
这个把柄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云氏女逃犯的身份还犹未可知。
“我就住在王府,您什么时候看我不顺眼,让您那情郎杀了我便是。”武醉耸耸肩,知道多说无益,“我也是烂命一条,不值钱。”
她说的是谷凛?
江舒妗皱了皱眉,还没回应就被萃烟打断。
“郡主,王爷,王爷怕是不好了!”萃烟尖叫道,“胡小娘从王爷房里出来,便哭丧着说王爷得了急病,不让任何人进去!”
江舒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起身却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
爹爹前世根本没有害过急症。
“我陪你去,云氏可比擎王府乱多了,什么脏的臭的都有,什么我都见过。”武醉扶住她,“郡主娘娘,现在是你要立住,不能让贼人得了先机。”
“对,对,我的剑……我的剑呢?”江舒妗抓住她的胳膊借力站稳,冲进房门去寻自己挂在墙上的剑,“萃烟,你现在去找表哥,让他带人来。”
“娘娘!”萃烟叫了她一声,江舒妗才如梦初醒将剑放下。
她不能暴露自己会剑术的底牌。
江舒妗一路拖着鞭子到江恪的院中,还没进门就听到胡琼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只觉恶心得慌。
“郡主,您来了。”胡琼推开扶着她的女使,擦擦眼角的泪,“王爷害了急病,妾的意思就是先别让太多人打扰。”
她的脸还红肿着,上了些药。
江舒妗懒得管她,伸手就要推开门,却被胡琼挡住。
“郡主,您不能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