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你对体育课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幸好老师也只安排了长跑后,还宣布之后可以自由活动,大概全部人都躲会进树荫下了吧。
你这么想着藏在队伍中部和大家一起慢悠悠地绕圈。
“哦,青根你看那里有蜗牛,太努力了我都要落泪了。”
正仰头盯着天际一团形状奇异的云发散思维,熟悉的声音就顺着风飘到耳边,你一个忍着怒气的喘息,差点岔气,懒得和二口坚治斗嘴,向他送上一个白眼,故意慢下步子——毕竟跑了一般的路程也很累了啦,谢谢二楼同学送来的正当偷懒机会。
他又哼哼唧唧地和青根说了些什么,蹭过来撞了你胳膊一下,又当作无意似的加速往前跑。
“青根你真别和他玩了!”好好的孩子迟早不是被二口卖了就是被带歪。
你也说过没事干的时候想跑一场不计时的1500米,可以不顾结果说着自己的节奏跑,抬头紧盯风也吹不动的厚重的云。
但运动什么还是太强人所难了。
那种梦幻优雅的跑姿大概只能出现在无数镜头环绕的影片中,你跑得没比走路快多少,错误的呼吸方式却害得从喉咙到胃都有股血腥味,可能是错觉但实在难受。
双腿好沉重,有的人却随意呼吸,不紧不慢地摇臂迈腿,还在套圈的时候挤眉弄眼地看过来。
“坚治~”想挤出些可爱的声音,你笑得真情实意,还用手指贴了贴嘴唇冲他比个飞吻,“好厉害哦~”
手臂放下来正好被停下步子的二口坚治捏紧了手腕。
大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拖着往前。
“有本事把我当风筝放啊,二口坚治你个性格恶劣男!”
“嘿~别给空气增加过大负担了。”
你插着腰站在终点,靠大口大口呼吸来平复,拖着双腿一点点挪动。
他也没装得那么轻松嘛,脸不还是跑红了一片,好逊。
刚扯出个笑,肚子就疼得不行,你只好把手落在二口的耳垂上:“穿外套去吧,迎风跑完会感冒的哦。”
——
当二口坚治说完“你也穿上吧……不过笨蛋是不会感冒的,但也没必要呢”,她就垮着脸蹲到操场边的角落里画圈圈诅咒了。
想起她跑步时的步速很慢,像冲刺在栏杆上但因恐惧控制了脚步的矮脚猫,近乎是几寸几寸地挪动。
尽管像兄弟姐妹一样熟悉,他还是会感慨女高点缀一般的小小心机——蝴蝶结上的一截银链拽着二口的目光摇摆不止。
原本只是同身侧的青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但和那身影的距离跟着每个跑出呢步子缩短,鬼使神差放开了压低的音量,笑得很猖狂,约是想让她分辨出的,最好猛回头看上一眼。
……将摊开的手掌握紧,他脑袋里闪过无数话语——连牵手(腕)都没法显得暧昧啊。
话说起来今天跑得格外累,心脏的负担加大了好几倍,是不是该加一些跑步训练比较好。他说不上是不是有意识地把思路移开。
直到发烧一般的脸褪下颜色,二口又把目光转向坐在草坪上的她——
只是坐下来,径直掏出个手机敲击屏幕。草叶上结了很重的露,她浅色的衣角避无可避沾上了深浓的水渍,于是把衣角也扯下去半分,直至它听从指挥深出一片。
二口坚治喜欢运动服有些眼力见的吸水性。
无视她写满“别过来”意味的后脑勺坐到身边,举起手机,摄像头严阵以待,白色小方框在一张侧脸上许久许久地定格。
这样近的距离的话,连脸上细小柔软的绒毛也能看得清楚。
“1、2、3。”这是在心中默数的,这是要直接说出来的,“笨蛋。”
“干什么,白痴坚治!”她转过头,眼睛里只有被打扰的一丝烦躁和虚张声势的怒气。
二口坚治没忍住勾起嘴角,他敢保证在之前他的神情只有嫌弃,就算再怎么仔细,习惯了他一举一动的幼驯染也看不出半点蛛丝马迹。
但现在不好说,他挤进镜头里,毕竟他现在不敢发誓。
“咔嚓。”二口全自动配音,按下按键,手指像抚过珠宝匣启封的锁。
她把他举高的手臂拉下来,手机也是,心动也一样。
——
你盯着心情好到开始哼歌的二口坚治,肩膀都搭下来,唉,都是幼驯染了,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为自己未来可见的生活送上叹息,你伸出手指戳在他肩膀上,把毫不掩饰准备倒下来的二口推远一些:“好多汗,别凑过来啦。”
“哦。”这时候倒好说话,你也配合地在他递来耳机时默契伸手。
散开头发盖住耳朵,万事俱备,二口也点击播放。
开头一首是你也听的曲子——蘑菇帝国的《クロノスタシス》——肯定和他分享过,你甚至敢大胆猜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