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生岁并未如柳如梨的愿,疏远帝明月。这两年来她时常与帝明月待在一起,也经常被帝明月带出宫游玩。
帝生岁白绫底下那双与常人无异的眸子透过马车,落在那间名为“三坛梦”的酒铺。
酒铺上面歪斜的牌匾显得随意又陈旧。
然而就是这样一件简陋且布满尘灰的小铺子,却做出了闻名天下的三坛梦。
帝明月提着两坛酒,将它递给守在一旁的侍卫,交代了几句后,朝帝生岁走来。
帝生岁微微一笑:“你又买酒送给你那位朋友?”
帝明月一愣,敲了帝生岁的额头一下:“小机灵鬼,你又看不见,怎知我买了酒?”
帝生岁揉了揉额头,找了个理由道:“每次咱们出来玩,必定会停一段时间。而每次停得位置都有一股独特的酒香,与你第一次带我出来给我介绍酒家时的味道一样。”
“所以,我不仅知道你买了酒,还知道你买的酒是三坛梦。”帝生岁笑的一脸矫捷。
帝明月挑了挑眉。
“两年前的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
“不会忘。”帝生岁扯了扯唇,小声说道。
帝明月没有听清:“什么?”
帝生岁扬起笑脸:“你说过的话我永远不会忘记。”
帝明月听过后,清冷的眉眼快要融化。
她握住帝生岁的手:“岁岁真好。”
马车缓慢行驶,走了许久,路面变得不太平坦,车轱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帝生岁被颠的有些难受,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皇家别院,如今天寒,正是泡温泉的好时候。”
这两年来,帝生岁在皇宫里过的很舒坦。
虽然柳如梨还是不喜她,经常故意延时给她解药。
明面上对她的态度却好了不少。
帝生岁两年来鲜少出现在皇宫里人多的地方,即使碰见了哪个宫妃,也都相安无事。
她知道,这些全都是因为帝明月。
那些人除了忌惮帝明月,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帝明月一定做了许多努力,才令整个皇宫连同柳如梨都不敢招惹她。
对于帝明月,帝生岁也不知该怎么应对。
在这世上,无条件对她好的只有帝明月一人。或许是因为不相信,不相信柳如梨那样的人可以生出如此好的帝明月。或许是因为害怕,害怕这无由来的好终有一天会消失。
帝明月见帝生岁又不出声了,也不在意,惬意的靠在车窗上哼着歌。
冬天的气息清澈而泠洌,车窗外不知何时飘起飞雪。
外面的红梅被雪覆盖住,别样的美。
帝生岁任由雪花落在指尖,无声的重复着帝明月哼唱的最后一句:“英雄魂兮归去来,绿水青山剑仍在。”
她看向帝明月的佩剑,说道:“握着剑,是一种什么感觉。”
帝明月将她的剑拿起,拔剑出鞘。
“铮。”
帝生岁隔着白绫盯着那道银光。
一颗心脏,跳动起来。
那是一种陌生的,却又莫名久违的感觉。
帝明月见帝生岁摸着自己的剑出神,眉目一转:“岁岁可想学剑?”
帝生岁回过神:“可以吗?”
帝明月以为她是因为眼睛而自卑,莞尔一笑:“为什么不能,江湖之中有一人,他看不见,却跻身天下高手榜前十。”
以前不曾提过让帝生岁学剑是怕她对此不感兴趣,也怕她因为她的眼睛而多想。今日看她对剑感兴趣,帝明月也开心。
帝生岁捂住胸口,那里的跳动令她兴奋。
“我要学剑。”
……
皇家别院建在沧都城外无妄山的密林之中,马车已经行驶了一个时辰,也只走过了一半的路程。
帝生岁兴奋过后也熬不住这漫长的路程,昏昏欲睡。
“嗖!”
帝生岁被大力拽走,睁眼就见帝明月面色冷凝的看着她刚刚的位置。
那里,插着一支箭。
马车骤然停下,纷杂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云笙将织芽推到马车中,自己飞身而下。
帝明月此次出来只带了十余名护卫,他们与云笙一起将马车护在中央。
帝生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中有些紧张。
外面那些人是谁,又为何行刺他们?
一道道剑气将马车劈的摇摇欲坠,时不时有暗箭射穿马车。
帝明月面无表情,嘴唇紧抿。帝生岁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想来外面那些人比较棘手。
外面的人有许多次想要冲进马车,都被帝明月用灵力击飞出去。
那些刺客就像怎么也打不尽一般,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