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亦笑了,于是只好多吃了些,饭毕,紫鹃又进来道,“阮娘子说她是来请安的。还有些紧要话要同夫人讲咧。” 黛玉心里暗奇,却依旧笑着把水溶赶出去,让紫鹃带阮茜进内屋说话。 阮茜不施粉黛,一身青灰色长衣,这倒是很反常的。从前黛玉每每见她,她都是娇妍极了的。 “阮妹子,我早和你说过,咱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何必去揭发让王爷备受猜忌,可能之后再不能参与朝政?你恨我,你恨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恨我?"黛玉想着这些实在有些生气,总是纵着她,她倒是越发胆大。 阮茜苍白着脸,低声道,"我不是恨你,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甚至……我觉得你实在很好,王爷虽然对你百依百顺可你从来没有仗势刁难过我,甚至常常送东西来关心我,一个主母做到这样,已经很好,我也并不是吃醋。" 黛玉愣了愣,"那你为什么?" 阮茜低下头,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只求你,只要你为我保守秘密,我阮茜这辈子为你做牛做马……" 她说的越发奇怪,黛玉心里知道怕是有什么误会在里头,又不好直说,只好道,"我没有那些心思管你的秘密,你大可放心。" 阮茜连连行礼,"娘娘大恩,阮茜铭记于心。"原来阮茜见黛玉派了人过来盯梢,自己心虚,故而以为黛玉知道了她与杏儿的事情,所以兵行险招,想要来个"借刀杀人"方去状告黛玉私放湘云之事。可谁知,心机算遍原是空,黛玉压根不知其事。可知这阮茜当真如太后所评,实在过于"心实"。 至此之后,黛玉进宫谢罪,水溶辞去朝政之事,皇上宽厚谅解,王府方归于平静。 除夕将至,王府上下皆热热闹闹的,虽然往来宾客不似往常多,可大都是知心之交。 话回薛小妹,这小年夜已过,不知这柳大哥出了什么主意。 这几日,酒楼听曲的人越来越多了,生意人庄稼人,都趁着年节到处游玩,宝琴却好几日没再见到陈大官人了。 原来这陈大官人正忙于和刘妈妈打交道。 "上回那位柳姑娘,可真是天仙下凡,绝代佳人啊,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陈无虞回想着自己在酒楼外初遇柳姑娘的情形,她回眸秋波暗送,真个是酥了半边身子。 "我们柳姑娘从京城来,原是要到山西去当如夫人的,唉,可是她一见到大官人你,就……"刘妈妈故意卖了个关子。 "那?刘妈妈,你知道我的,我爱上的人必然都要娶回家。不知,她可愿意……" 刘妈妈一扭身道,"呵,可是我听说你看上了个酒楼卖艺的野丫头,我们柳姑娘可是不屑于她同一屋檐下的。" 陈无虞一听,立马道,"什么酒楼卖艺的姑娘,谁看上她了,我怎么会娶她进门呢,哎呦,刘妈妈,你就让我再见一面柳姑娘吧,我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刘妈妈扑哧一笑,"今夜子时,城外破庙,大官人记好了。" 陈无虞回家便拾掇一番,好容易盼到了晚上,迫不及待就出了门,这冬夜的寒风呼呼一吹,真个是沁人心脾,凌冽如刀。陈无虞一个劲催着车夫赶车,到了破庙心里却有些发憷,这黑天黑夜的,荒郊野外,冷月残残,寂静之外只有几声零星的不知道是什么鸟的哀嚎。 走进破庙里,却看到一只红烛在黑夜里一明一暗,旁边仿佛有个红衣女子侧身坐着,正是日思夜想的那个倩影。陈无虞大步往前,扭过那女子的肩,正要大放情怀,一转过来的却是一张狐狸脸。白的脸如天山白雪,猩红的眼睛血淋淋,她笑着脸上却有两行血泪。 陈无虞浑身发冷,转身就跑,没跑几步就晕了过去。 这陈无虞十二房姬妾,本就是个不知养生惜福,纵情纵欲的主儿,这么一吓,魂飞天外,早不知自己身在地狱还是何处。 柳姑娘轻轻一笑,朝着他就发狠踹下几脚。 陈无虞被发现时,已经被冻的半死。此后忙着请医问药,哪还有心思再想宝琴。 几人在武成空家庆祝,宝琴盈盈一拜,"柳大哥,小女子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孙七娘打趣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咱们柳公子貌美如花,扮女子比女子还漂亮,乃仗义豪侠也,还未娶妻呢!" 那位"刘妈妈"是李大哥的妻子,人称小夜叉刘二姐,亦起哄道,"越发要说到咱们琴姑娘心里了,琴姑娘,你究竟是愿不愿意,若是愿意,咱们便作媒!" 宝琴偷眼看柳公子,羞的脸通红,"你们真坏,都取笑我。"于是便跑了出去。 柳公子看着她羞红的脸,突然心里升起奇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