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子。
闻君意就是此等运气特殊的人才,她出生于乱世,现在百姓的鸡下蛋都没国号改得快。
同为母亲,范大娘自然知道沈维的想法,她不可能永远在闻君意身边,觅得良人万一奈何为贼呢,让闻君意能自保才是最好的办法。
范大娘早年去过一个门派,会一些武功,开始还担心自己的招式不够教,后来发觉想多了,练武最容易出现的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
但闻君意非常豁达,什么都不捡,到现在还在学第二式。范大娘每次来之前都要提上一大壶清热去火的茶。
为什么能坚持不懈的白费口舌,自然不是因为沈维给她塞了十两银子,是因为她欣赏闻君意。
毕竟第一次见面,沈维站在旁边要闻君意叫她师父,闻君意乖乖的喊了。即使有鹦鹉学舌之嫌,但不妨碍范大娘内心舒坦。出了村,又有谁会把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当回事乖乖叫师父呢?
舒坦不到一刻范大娘就后悔了,闻君意只会坐在小板凳上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范大娘觉得自己有点唱独角戏,用饱经风霜的脸对着“十两银子”挤出笑纹
“君意,刚才说的听懂没啊”
毫无回应,再问就摇头,风过无痕,但人知道。榆木脑袋,也有刻痕。闻君意脑袋像门,不会有任何东西停留,只会进出接着消失的毫无踪迹。
现在是范大娘脸上的笑消失了。
多亏旁边凑热闹的明瞳,眼疾手快的给她泡了杯茶,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说闻君意要是她也不要了,就没人能教了。范大娘本来还在犹豫接不接这顶高帽,陈达聪吊着鸭子嗓吊儿郎当的过来了,
“不教拉倒,我明天带闻二傻下山去找,我就没听过有人不要钱。”
二人一唱一和算是把范大娘这个师父给钉死了。
范大娘实在不想因为十两银子把命搭进去,忍痛让明瞳蹭课听,好歹还能有个会说话的。至于陈达聪,自诩耳力过人,坐在自家院子里都能听,只是不占这便宜,给范大娘家背了几捆柴以后光明正大的坐在闻君意的院子里听了。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他们跟前,明瞳已经拉着闻君意站了起来,看范大娘走来立马嘴甜的叫了一句师父,附赠一个令人身心舒畅的微笑,他们师徒二人早已习惯闻君意是不会有任何表示的。
范大娘点点头,一屁股坐在明瞳让出来的位置上,指挥明瞳展示一遍前天教他们的。明瞳演示了一遍。看的范大娘快要老泪纵横,瞧瞧,正牌徒弟比不过蹭课的,她都觉得闻君意耽误了明瞳学习的进度。可惜谁给钱听谁的,学的再好也只能和傻子一直卡在第二式。
既然明瞳已经会了,自然是由她来教闻君意。
闻君意磨磨蹭蹭的提着把剑站起来。沈维在闺女身上那是一点都没可惜钱,给闻君意买了一堆学武用具。
其中就包括闻君意现在手上那一把剑,把闻君意从上到下挂的琳琅满目,用陈达聪的话说,过年直接用来熏腊肉,那把剑刚好片儿熏好的。当然这话的代价是他去放了三天的羊。
明瞳见怪不怪的看着闻君意用打着补丁的左袖拂过剑柄,右手接住带出的剑,利落的挽了个剑花以后将剑背在身后,这套当时直接唬住了他们三个冒牌师徒,差点把范大娘的汗整出来。
特别闻君意又不会笑,那双桃花眼漫不经心的扫过他们,像等着过招的不羁剑客。
接着...接着就什么都不会了。
还是他们三等了一炷香以后发现闻君意没有下一步动作,明瞳艰难的吞吞口水问她
“二傻...不是,君意,你怎么会剑术?”
不羁剑客闻二傻反应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
“不会”
开始他们都以为是谦虚,心想闻二傻不会搞大智若愚那套吧?
后来范大娘一试,发现这闺女只会这一套好看但没用的出剑。除此以外连最基本的招式刺剑都不会。
三个人松了一大口气,开始盘问闻君意从哪学的,这世上折磨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向傻子问问题。
他们果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来问沈维,沈维也说不知道,应该是从画本里学的,小时候闻君意不认字,沈维买了许多画本给她看。不定哪本里就有这些。
这套说辞只有明瞳信了,范大娘自身学过,自然知道仅是以袖拂剑而出就不可能是常人能做到的。
闻君意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多年是练不出来的。而其它的招式她一概不会,怎么可能呢?
好比一个人目不识丁,但天天让他抄佛经,十年以后,那些生僻字他就算还是不会读但闭着眼都能写得出来。什么都能藏,肌肉记忆是藏不了的。她理解谁都有秘密,沈维不说她也不会多问。
另一个就是陈达聪,他不是明瞳这种无比信任闻君意的人,甚至不言而信。
他也信闻君意不会剑术,闻君意从小就住他家隔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