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学子寥寥无几,大都已早早步入礼堂之内。
月悬与楚箫云不过踏入明德门片刻,就被一位胡须洁白、双目炯炯、步履生风的夫子引领至一处讲堂。
堂中约莫二十余人,学子们早已端坐于席,此时皆以惊诧且畏惧的目光注视着二人。
他们或好奇、或惊愕,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传闻楚箫云乃定天宗的翘楚,修为高深莫测,世人均称其为诸生之中的龙首。而陪伴他左右的,正是终南楼的遗孤月悬,据说这百年来她一直待在百毒谷内。”
“原来是楚箫云啊,那他的父亲便是定天宗那位严明峻厉、手段狠辣的宗主了,难怪他眉宇间流露出这般高傲与冷漠。日后与他相处,看来需得小心翼翼,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人感叹道:“月悬家族虽遭遇重大变故,却有如此好运。先是终南楼,后是百毒谷,真是令人称羡不已啊!”
窃窃私语、叽叽喳喳之声不断。然而,却有那么几名学子,神情复杂地观察着上方两人的举动,默然不语。
钟楼三响,流光书院今日的课业正式开启。
夫子尚业忙于手中之事,抽空说道:“自述一番,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速度要快。”
月悬微微挑眉,旋即笑意盈盈,语气却颇为严肃,“小女月悬,来自百毒谷。家父月天璃,家母落柔,师承水寂策,师兄水无尘。承蒙师长悉心教导,医术修为略有所成。今日有幸踏入此地,与众位同窗共聚一堂,愿与诸位同窗共赴长路,共攀修炼之巅峰。”
言毕,月悬深鞠一躬,抱拳作揖,尽显谦卑姿态。
下方学子亦纷纷起立,回以一礼。
而身在其中的百寒,嘴唇紧抿,垂首深深一揖,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直视着月悬。
在他身边的百挽歌眸光炯炯,注视着上方明艳动人的女子,似笑非笑道:“百寒哥哥觉得这位月悬姑娘长得如何?”
察觉到她话中的不悦,百寒心中冷笑一声,面色却毫无变化,深邃眼眸平静如水,“是个女子。”
他的话音方落,百挽歌身形微顿,随即满意地扬起唇角,心中涌起层层涟漪,笑容满面,“百寒哥哥还是这么不解风情啊!”
上方月悬的自述结束后,楚箫云便紧接着发言。
他面色冷峻,冰着一张脸,口中所出之言也丝毫不带温度,“定天宗,楚箫云。”
言简意赅,继而微微颔首。
下方学子们闻言皆瞠目结舌,却仍给面子的起身回以一礼。
流光书院虽不论门第贵贱,但因学子们出身背景各异,其眼界与观念并不尽相同。
正因如此,门派盛名之士大多汇聚于同一课堂,以便迅速提升学子们的修为,确保教学如飞箭般拓宽推进。
此课堂之中齐聚了三大玄门的嫡出子女以及心腹养子——纵横山庄的百星竹、百挽歌、百寒,还有摘星堡内与楚箫云有婚约的尹雪。
两人介绍完毕后,尚业随手指向座位,“课位贴座可自行挑选,你们动作要快。”
楚箫云毫不犹豫地朝下方的角落大步走去。
被他路过的学生们全都是一惊,心中祈祷庆幸着。
他所选的位置极为偏僻,乃是课室最边缘的一角,前后左右皆无人,左手边则是一堵沉寂的石墙。
桌上书本纸砚早已摆放整齐,他毫不在意地摊开一页,了无生趣地随意翻看着。
却在这时,身旁突然传来声响,他不由得升起一缕期待,屏住呼吸向旁边看去——果然是她,月悬。
楚箫云原本如寒霜的脸色稍稍融化,朝月悬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月悬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白净的脸蛋上泛起淡淡红晕,生机勃勃。
坐于她前方的百寒身姿愈发僵硬,握着书卷的手指更加紧绷。此刻的他真希望自己能长出数百双眼睛,一刻不停地注视那熟悉的身影。
百挽歌将素手拄在脸颊上,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百星竹目睹自己胞妹的举动,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对这段本不可能的感情叹息不已。
“咳咳……”尚业夫子似乎是警告地发出两声咳嗽,手持书籍,负手而行,在座位之间不断巡逻着。
“本堂课业是关于阵法的研习。阵法之道,乃天地之秘,万变之理,人神之精髓,人神之共通。阵法的首要原则,便是平衡与稳定。平衡可凝聚天地之力,稳定可发挥最大威力……”
学子们全神贯注地盯着书本,认真仔细地聆听着。
月悬双手捧着书卷,随着夫子的讲述翻开一页,神情自若,内心却觉得无聊至极。
根据她百年修为的总结,卓越的身手从来不是坐在这里念两句酸书就能提升的,难怪如今玄界的同辈都是楚箫云这种的半吊子水平。
她的余光扫过前方的几道熟悉人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