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温度终于褪了下去。
夜渐渐深了,乌云遮住月光,草原陷入一片安宁,却传出一声狼啸。
怎么可能会有狼?!
此处可是王庭,虽说人烟略为稀疏,但也不该是狼出没的地方。
牧谣后背寒毛竖起,渗出一身冷汗,恍然顿悟。
此处附近只有她一座毡房。
无论那群人有没有搜查出这人,他们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只是她不明白他们当时为什么不动手。
牧谣轻轻掀开一丝门缝,正对上不远处泛着绿光的眼睛,绿油油看得人心底发寒。
也许是屋内还有烛光,那几匹狼慢慢地靠近牧谣的毡房。
现在出去就是送死,也就躲在屋内还有生机。
躺在塌上的男人在牧谣挪动旁边的柜子时,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察觉到身上的重量,眼底噙着不寒而栗的光芒收了收。
屋外的狼声又接二连三响起。
“有刀么?”
显然他也听见了狼嚎,明白了两人的处境。
牧谣被他突然出声一惊:“你醒了?你要做什么?”
“有么?”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毫无波澜。
“也许有?我找找。”
牧谣翻出柜子里从前牧父用过的胡刀,外面裹着皮革,看起来被保养得很好。
却有一卷牛皮本被带出,她却只将它放在一旁,没空理会。
男人用手肘支起身体,抽出胡刀试了试手感。
“跟我一起出去,敢不敢?”
他深邃的眼眸望向牧谣,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牧谣觉得自己疯了才会接这个半死不活,自身都难保的人的话。
可她还是出声了,尽管声音充耳可闻的颤抖。
“要我做什么?”
宋成章从胸口摸出一包油纸仔细包着的物件。
“听我指令,把它扔出去。”
牧谣顿了顿,接过药包:“好。”
男人下床的动作干净利落,若不是牧谣清楚,都会以为他毫发无损。
她收敛呼吸,紧紧跟在男人身后。
木门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瞬吸引了狼群的注意。
身体微伏的野狼在人影出现的一息便飞扑上去。
牧谣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跟男人出来了。
否则这狼群破门而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许是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太重,狼群不约而同的将目标放在他身上。
男人手中的胡刀毫不留情地挥舞,牧谣鼻翼间皆是腥臭味。
狼群无法靠近男人,双方竟打得僵持不下。
“扔!”男人大喝一声。
牧谣将捏紧在手心的油纸包朝着狼群中间掷出。
霎时,雪白的粉末弥漫开来,狼群的举动渐渐放缓。
男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脚步虚浮了一些。
可牧谣也引起了狼群的注意,一头半人高的黑狼冲向她,丝毫没有躲避余地。
牧谣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想象中的剧痛却没有出现,随着一声闷哼,她身前出现一片阴影。
她瞪大眼睛,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挡在她面前。
黑狼一口咬在他腿上,血水涌出,男人却只顾抓住狼的尾巴,将狠狠它摔出去。
不出几息,男人与狼都晕过去。
牧谣也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无力,反应过来,自己扔出去的应当是迷药。
她吊着一口气将男人扶回去。
好在这具身体许是有常年锻炼,若是换成她之前的身体,不省人事的应该就是她了。
原来降温的凉水用在了自己身上,淋湿的棉布贴在脸颊上,总算清醒几分。
只是男人身上处理好的伤口又完全崩裂开,以及那个更严重的咬伤,血水将衣衫浸得半湿。
牧谣叹息一声,认命取出几株草药放在口中嚼烂,一点点敷在他的伤口上。
毕竟,这人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她救他也是应该的,对吧?
回到矮塌上歇息时,天光已经渐渐亮起。
她再次醒来,瞧着外边的天色已经接近正午了。
好在没有错过与扎布苏约定的时间。
牧谣给还未醒来的男人喂了点水,匆匆赶往集市。
扎布苏已经在城门边等着了,身后还跟着两位随从。
不过一见面,他就出声允诺了牧谣。
“我阿布说若是你的法子可以救我家的马匹,便是四两也是给得的。”
牧谣将誊抄好的药方交给他:“你且拿去试试。”
扎布苏仿佛接过珍宝一般,小心收好放在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