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难道就打算赖在我这里?!”
宋成章往身后的垫子上一靠,眉峰微扬:“如果…是呢?”
“本想留你养两日伤,你可别逼我现在给赶出去!”
牧谣作势去拿工具。
宋成章气定神闲:“你可打不过我。”
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农夫和蛇!!!
牧谣咬牙切齿,捏了捏拳头,自顾开始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你在生气吗?”
“那群人不会再来了,他们是哈尔善部落的人,不敢在乌苏有大动作太久的。”
“我姓宋名成章,大晋人。家中不睦,我才沦落至此。”
知道牧谣听得懂大晋话后,宋成章就没有再用回草原话了。
他坐在矮塌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仿佛是在和牧谣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牧谣不理会他,郁闷地思索怎么让自己摆脱这个拖油瓶。
不过,大晋兄弟阋墙可以引来草原部落参与么?
草原三大部落中,阿拉孜与乌苏毫无疑问地稳居一二。
第三本应是科林穆部落,但可汗无能,引得众多部落虎视眈眈,哈尔善便是其中之一。
她没记错的话,那日的首领口中说的可是“王子有令”。
牧谣暗暗冷哼一声,九句假一句真,怕是名字都是临时胡诌的。
她却也佩服这人,昨日还奄奄一息,今日便生龙活虎,怕不是回光返照?
牧谣转头认真端详了他一眼。
眉如墨描,鼻梁高挺而唇微薄,眼尾略微上挑的眸子染上一抹慵懒,不复昨日一脸惨白,倒是更为俊美些。
只从匀称的身材上还裹着薄薄一层么纱布,隐隐可见血迹斑斑,还是重伤的模样。
对上她的视线,宋成章拿起一旁的茶壶扬了扬,示意她没水了。
牧谣长叹一声,真想给他撵出去。
“咚,咚,咚”
毡房的木门被人轻扣了三声。
宋成章一瞬坐直身体,桃花眸一沉,腾起冷意。
牧谣也静立在原地,放轻呼吸不敢应声。
虽知道若是追杀的人不会有礼貌地敲门,可两人都近乎杯弓蛇影。
“牧姑娘在家么?”
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知道她姓牧?
牧谣诧异,把身子隐在门后,只探出半边将门打开。
是一个浓眉大眼的老人,典型的草原长相,须发有些花白,却精神矍铄。
“牧姑娘是么?扎布苏店家那处定的马匹是这里领么?”
牧谣豁然想起来自己和扎布苏的约定,连忙点头。
“是的是的,您随我来。”
老人绽开笑容:“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找错地方了。”
牧谣将人领到马厩中,却不知该如何向人介绍。
“您随意选。”
老人踏进马厩,满眼赞叹:“哎呀,这马可养得真好。”
他布满皱纹的手掌率先搭在“迢迢”的额头上。
“迢迢”也不认生,还亲昵地蹭蹭他,轻轻“嘶”一声算打招呼。
“哎,老人家,这匹不行。”
见人似有选中“迢迢”之意,牧谣立刻出声阻拦。
老人笑呵呵地再摸了摸它:“这是匹好马呀,跟着我拉车确是可惜。”
“这匹如何?”
瞧着老人有些犹疑,牧谣捡着系统检测报告中的言辞说给他听。
“行!”
老人爽快应下:“你这女娃好哇,对马的特性这般了解。”
牧谣抿唇一笑。
望着老人牵着马离开的背影,牧谣生出一丝不舍。
“…你姓牧啊?”
她回到毡房后,宋成章反问了她的姓氏。
以为他还在胡言乱语,牧谣站定,一字一顿:“牧谣,牧童的牧,歌谣的谣,有什么问题么?”
“嗯,没了。”
宋成章垂眸若有思,又很快接着问道:“你缺钱么?”
牧谣瞥一眼他,威胁道:“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你还不走的话,催债的人来时,我便将你用作抵押了。”
“那倒是不用。”
宋成章在破破烂烂的袍子里摸索着,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枚玉坠子来。
“喏,这个应该够你收留我一阵了吧?”
这枚玉坠虽只有半个掌心大小,通体温润宛如凝脂,也不曾镂空花纹,只穿孔用绳子吊起。
牧谣没有出声,目光却随着玉坠游离。
上好的羊脂玉,价值不菲啊。
宋成章唇角浮现出笑意,径直将玉坠交到她手中。
他本没打算在乌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