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1 / 3)

倚在天台的栏杆往远处眺望,整座校园都布满蓝白色的校服身影。日光同样绵长而悠然地撒在每一处角落,午后的校园处处透着安逸的氛围。

宋奕成浮皮潦草地靠在墙壁上,他瞥了一眼双手搭在栏杆上,眸光注视远方,一直没说话的禾南,轻扯了下嘴角:“聊些什么呢?”他似是苦恼地眉梢拧了下:“好像有点唐突。”

说完,背对他的少女就直白开口:“你来天台干吗?”

宋奕成干脆利落地回:“我来思考。”

禾南紧跟着追问:“思考什么?”

这次他没答上来,对话卡住。南偏过头,视线由连绵成片的梧桐树,变成色彩饱和的涂鸦墙下的颓败少年,他说:“如果唐突了的话,那,对不起。”

宋奕成的指间轻轻摩挲过那根烟蒂,声音只剩变声末期那点哑,没了少年人那股横冲直撞的鲜活劲:

“思考未来,思考这草淡的人生,思考人生为什么有那么多条分岔路口,又为什么好像无论走上哪条路,都会遗憾错过其它路上的风景。”

他的声音停顿一下,倏忽间抬起眼皮,漆黑深邃的眸子对上禾南的视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是不是,好像有点装逼?”

禾南直白地点点头:“确实。”

少年重新低下头,嗤笑了两声。

他盯着天台角落里,不知被何人仍的一堆烟头。前些天夜里下了一场雨,那堆烟头凌乱受潮,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默然片刻,也许是被潮腥的霉味搅的烦闷,接下来的话,语气吊儿郎当的跟玩似的,有一搭没一搭,都没过脑。

“我从小就知道,我的未来会走上职业田径的道路。练田径真的很累,累到我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想要放弃的念头。”

“小时候不敢讲,是因为所谓男子汉的面子,长大了不敢讲,是因为胆怯。我一旦放弃田径,整个青春都是我的沉没成本,这代价太高昂了。”

他捏着烟头的指间突然收紧,他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我从没向任何人讲过,当我车祸从病床上睁眼,感知到无力软弱的左腿的第一秒,我只有一个念头。”

“当下的那一秒,所有人都在替我悲伤,我却替自己庆幸——放弃它,就这么迫不得已的,轻易地讲了出来。”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最近我开始晨跑。在我彻底放弃它后,我居然又重新找回了最初站在田径场上的快乐,想起小时候架在我爸的脖子上,高喊向终点冲刺的情绪。”

他一直靠在墙壁的阴影中,只肩头落下一点阳光:“我真的很可笑,对吧?”

禾南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一板一眼地答道:“不仅可笑,还很愚蠢。”

“……”宋奕成被她气笑了,人恢复些生气,懒洋洋地说:“喂,好歹同学一场,能不能给你的后桌留个面子啊?”

“那,换个说法?这叫吃一堑,长一智?”

被这么一打岔,闷燥的情绪也消散一大半。

宋奕成提了提身子,将那张俊脸偏在日光中,单薄的眼皮闭着,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所以,我在思考,我怕可笑的自己又做出愚蠢的决定。”

宋奕成:“最近,家里在跟我说留学的事。我这个成绩,国内勉强混上最差的211大学,但是去到国外,我甚至可以选择与C大D大同层次的大学。所以,出国留学,似乎是一件性价比极高,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

禾南的手指在栏杆敲了敲,说:“那你在犹豫什么?”

躁动的校园渐渐安静下来,绝大多数学生都回到教室进行午睡。虽然远处隐约传来一两声杂音,整个校园却陷入一种静谧而安逸的氛围。

昏昏欲睡中,他说:“夏天,好像对于咱们国家的孩子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我总觉得,没有经历过高考的夏天,就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夏天。”

他倏然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眸子难得的带点孩子气似的执拗与纯真,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禾南五官精致小巧,更是长得副清纯无害的模样。除了那双眼睛,直愣愣盯住一个人时,展露锋芒,锋利无比。她说:“其实,你不需要建议。”

宋奕成从喉间溢出一声:“嗯?”

风荡起宋奕成额前的碎发,他视线里倚着栏杆的少女眸底好像有个发烫发光的小太阳:

“你现在心里头装着什么答案,就只管大胆地往前走,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它值不值。建议再多,你现在听的进去吗?哗然再多,依旧用理想主义的泰坦尼克号,去撞现实主义的冰川,这才是我认识的宋奕成。”

他有一瞬的怔愣,十来岁的少年总容易莫名其妙地就热血上头。

砰砰,砰砰。

他听见胸腔内鲜活的心跳声,急促剧烈,那是一种异于加速冲刺的跳动节奏。

明明那天空气很冷,他却突然想给站在对面的女孩一个热血沸腾的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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