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黎帕那!你……”尉屠耆追出几步,试图抓住她追根问底但想到苏罗漓的叮咛:“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要去插手,尽量顺着她。”顺着她?虽然我能为了向她求婚而冒险砍下匈奴人头颅!可并不代表就由她凡事任性而为之,假如她再扔一把火烧掉国都,我也要尽量顺着吗。
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窗外的风阴冷地嚎叫着,尉屠耆侧卧在床榻上双目紧闭作装睡,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时有一抹黑影掠过窗头直奔柴房而去。……搬来梯子,悉悉索索爬上芦苇杆子铺成的房顶,摸至虚闾权渠躺着的大概位置便肆意地翻扒掏挖出一个坑洞: 永远不要欺负弱者,否则被欺辱的痛苦会激发复仇的欲望。虚闾权渠已经熟睡,完全不懂房顶上的异常动静哪怕是偶尔有零碎的芦苇杆子和叶子落在他脸上亦一无所知。
黑影快速顺着梯子爬下来,溜回闺房重新在尉屠耆身边躺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刚刚钻进被子,耳边就冷不丁冒出一句:“你……方才去哪儿了?”黎帕那吓了一跳,扭头望着背对她侧卧着的尉屠耆谎称:“我去茅房。”尉屠耆佯装含糊:“是吗。”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今夜很闷热怕是要下雨了吧?”
尉屠耆停顿许久,将信将疑:“睡吧别闹了。”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密布的黑云,划破寂静的夜空。可惜还没有到地面就被一片厚厚的乌云挡住了好像不允许闪电侵占它的地盘。很快又一道弧光把整个天空照亮了,划破了无数黑云,像一把利剑直插大地……黎帕那脸上响应地浮现出丝丝诡异邪恶的笑意。轰鸣声刚消退紧接着又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天空透映在墙壁上她睁开眼睛看见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大风也紧随其后,刹那间又有一道笔直的闪电划破天空就像天神拿着大斧想把大地切成两半一样,雨越下越大,大得好像都拉上了一层灰白的雨帘。
雨下了一夜。次日清晨显得格外清新湿润,贪婪的呼吸着雨后留下的淡香。轻嗅这泥土香。走在葡萄架下看看到有许些不愿停留在葡萄架上的雨露滴落在地面,经过雨水的洗礼,葡萄树和葡萄颗粒显得更加翠绿让人垂涎欲滴。
黎帕那端着干净的新衣服、汤药和食物去柴房见虚闾权渠的一路上脑子里不断想象其全身被雨淋透,房子里到处湿漉漉的场景遂幸灾乐祸: 匈奴种你死快了!哈哈哈哈!但事实完全出乎意料,她走进柴房看见里面确实到处湿漉漉,房顶上那个自己亲手掏挖的来的洞水流如注,却从虚闾权渠床边漏下,他没被淋着!敢情估算失误把洞挖偏了!
匈奴人长得三大五粗,头脑简单,又不拘小节,不会想得到楼兰姑娘暗藏杀机——企图借着昨夜大雨取他的性命,还傻乎乎地告诉她:“房子漏雨了。”黎帕那心里恨得牙痒痒依然笑容可掬道:“招待不周实在抱歉。房子漏雨我也没办法。我一介女流哪敢爬那么高,这分明是男人才会干的重体力活儿……”
虚闾权渠无言以对,反正自己也没被雨淋到,众所周知,人身上有伤口的时候万万不可以碰水否则会感染脓疮,后果不堪设想。他对她说:“我又不是在责怪你。”
黎帕那把汤药和食物端到他面前,殷勤地寒暄道:“你先喝药,大约过一个时辰之后再吃食物,这样便于养伤。咯咯咯咯咯咯!”她心想的是他既然没被淋湿也就没有换新衣服的必要,快点把新衣服拿走,免得他看破端倪就不好办了。
黎帕那把衣物揣在怀里刚要出门,虚闾权渠叫住她:“等一下。”
黎帕那扭头问:“嗯?你有什么事?”虚闾权渠想了想,说:“你再帮我个忙,给我阿爸左日逐王送封信……就说我虚闾权渠现在楼兰一切安好。”
让我给左日逐王送信?把匈奴人引到楼兰?笑话。趁着汉朝攻打大宛,楼兰人好不容易获得几日安宁,我没那么傻。匈奴种,痴心妄想!
“哎,哎,黎帕那?”艾葳蕤躲在郁郁葱葱齐腰高的茂密麻黄丛里到处窥视,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见板着脸的黎帕那走过来,立马朝她挥手示意,声音故意压得低低,似乎是怕被虚闾权渠听见似:“匈奴人滚了吗?”
黎帕那冷笑道:“滚?看他的伤势,哪能滚得这么快?”
艾葳蕤问:“此人什么来头呀。”
黎帕那回答:“好像是叫虚闾权渠。左日逐王之子。”
“听闻左日逐王狐鹿姑的次子虚闾权渠近日在河西走廊作战时下落不明。莫非就是他吧?没想到从汉人的关卡混过去跑到楼兰来了。”艾葳蕤说着,拿出一个小小的折成方形的毒药包交到黎帕那手里:“干脆把他弄死,拖出去埋掉一了百了,匈奴人也不会知道。”
黎帕那摇摇头,“不。既然是左日逐王之子,匈奴贵族,贸然杀掉不妥。”艾葳蕤不耐烦道:“一个祸害留着干嘛?”
黎帕那把虚闾权渠让她送信给左日逐王的事告诉艾葳蕤。“不。不可以!”艾葳蕤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你把伤鬼藏在柴房,每日残羹冷炙地供养,让匈奴人知道了肯定会说我们怠慢,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想死。我家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