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桫椤和汪晗昱之间的纠葛,余红笺不该插手,可眼看自己的同门好友好心照顾人,却被嫌弃,还被汪晗昱推了开去,她实在忍无可忍,揪住汪晗昱的衣襟,把人抵在身后的树上。
余红笺愤然骂道:“你身负重伤,是桫椤整夜都不肯合眼,为你跑上跑下,细心照顾。如今你还不等伤好,就觉得桫椤碍着你眼了?你们南雁派的人……不仅是好色之徒,还忘恩负义。”
“别把我跟那些伪君子相提并论。”汪晗昱扯回衣襟,辩解道,“我知道客栈那几人对你们出言不逊,但他们并非南雁派的正式弟子,南雁派真正的弟子,个个德才皆备,他们……”
汪晗昱下唇,似有难言之隐,别开头,没有再说下去。
游故渊道:“我倒是有所了解,南雁派招收正式弟子,其实相当挑剔,听说是建派掌门立的规矩,要求弟子必须是谦谦君子,乡野莽夫此类人是进不了南雁派。也正是因此,南雁派的人越来越少,为了让门派继续在江湖中立足,南雁派开始广招贤才,不管什么人,只要长老同意,便能入门……”
当初谢阳旭被南雁派的门徒所害,游故渊对南雁派追查了好长一段时间,他对此,还算是有些了解,“挑选入门弟子的长老,似乎因早年的一些经历,对钱财尤其看重,所以,只要有人给他钱财,他便会同意其进入南雁派,以至于后来,南雁派出了许多借着门派的名声,仗势欺人的恶人。这些弟子的作风,让南雁派挑选出来的品行端正的弟子,也就是汪兄所言的正式弟子看不惯,于是,南雁派逐渐分裂成两派,且各自抱团,越演越烈。”
正如谢荣所说,不管哪个门派,都会有败类。
而败类就像是粥里的老鼠屎,让那一整锅粥都恶臭。
“除开那些人,我们门派的正式弟子并不多……”汪晗昱苦笑道,“若非近来邪/教作乱,我们门派秘籍被抢,门派元气大伤,我也不想与他们同行。”
“好,就算你是好人……”余红笺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对桫椤如此无情?”
汪晗昱面色一顿,朝桫椤看了过去。
桫椤似有些期盼,回望向他。
然而汪晗昱迟迟不言,桫椤心里发慌,去摆弄地上的火堆。
火星吧啦响了一声,有木灰随着风扬起。
“你说啊……”余红笺拧着眉,催促道,“若不是心虚,你为何不说?”
“红笺。”开口的是游故渊,他按住余红笺的肩膀,把人拖了回来,“或许这其中有难言之隐,你还是你不要追问了。”
“不行,你今日,必须说清楚。”余红笺坚持道,甚至抽出佩剑,指向汪晗昱。
桫椤害怕她伤到人,赶紧按下她的手,说道:“红笺,我没事,汪公子不说就算了,你不要为难汪公子了。”
“我可以将前因后果,一一讲明白。”昏暗的夜色中,汪晗昱看着面前的人,神情淡漠,“只是,余姑娘,我说的那些话,恐怕不是你想听的。”
“什么意思?”余红笺欲要上前,被游故渊拦了下来。
汪晗昱摇摇头:“言尽于此,在说之前,桫椤姑娘,我是男子,做个坏人无妨,但你……你确定想要我说出来吗?”
桫椤垂下头,莫名慌张起来:“不知道……”
“桫椤……”余红笺去拽她的胳膊,但被桫椤避开了。
桫椤围着火堆,来回走动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咬着手指,眼珠子也转来转去。
“桫椤,你怎么了?”
余红笺察觉有丝不对劲,正要过去,却听游故渊说道:“汪公子,我有一问,还请汪公子帮忙解答。”
汪晗昱点点头:“你说。”
游故渊道:“桫椤姑娘说她们师父慈姑生了痨病,可是真的?”
汪晗昱道:“确实生了痨病,前段时间似乎很严重,西府海棠弟子也确实在四处寻药。不过,听说不久前,天南星的忍冬前辈受西府海棠长老所托,已经前去诊治,如今怎么样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余红笺觉得奇怪,他为何要找汪晗昱确认她们门派的事。
她问道:“为何桫椤不知天南星来人了?”
汪晗昱想了想,道:“也许桫椤姑娘离开门派的时间久了些,错过了这个消息。”
“那你为何会知道?”
“我……”汪晗昱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叹道,“我自有知道的法子,而且,邪/教作乱江湖,各门派之间为了互通消息,联系也频繁起来。”
“果真如此?”余红笺将信将疑,见游故渊对她点点头,她便不再追问,而是靠近他,小声道,“我还是担心慈姑师父,想尽快回西府海棠。但桫椤执意要跟着汪晗昱,你有没有法子,让桫椤改变主意?”
游故渊无奈道:“这些天你日日在桫椤姑娘跟前念叨要回去,她都置若罔闻,我……恐怕毫无办法。”
余红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