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剜了徐二水一眼，秋后算账：“叫你别乱认妹妹！”
徐二水毫不在意，完全社匪般的自顾自开启话题：“话说，你戴眼镜的样子变化挺大，我都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你还喊妹妹？”
江下黎这么说原本只是想呛徐二水，让他难堪。结果这人脸皮非一般的厚，贱嗖嗖地嬉笑道：“吃醋了？想专属？”
吃屁的醋！专属个鬼啊！江下黎嫌弃得恨不得把嘴角撇到地上去。她决定不再搭理徐二水，把他当空气。
空气倒也识趣，不再烦江下黎，自己低头在手机上和人聊天。
约莫两分钟过去，一位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到达教室。
中分头，个子不高，目测170出点头，衣着是海澜之家风，但他穿着还好，有股沉稳儒雅的气质。
江下黎估摸着这位就是“包过四级”了，仰着头打量了他好几眼。
“包过四级”老师不紧不慢地放下包，拿出教材，调整课件。一切整理妥当，上课铃声正好奏响。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啊。My name is包清明。你们可以叫我Mr. Bao.”
“你们可以叫我包青天。”包清明在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徐二水在底下悄悄接话。
江下黎在他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心知肚明这样不对，她赶紧咬唇控制。
可这名字和老师仿佛去高原晒过的脸庞实在太贴切，她越想越觉好笑，脸上表情管理逐渐绷不住，理所当然获得老师关注。
只见包清明笑得一脸和善地走到江下黎面前，带着中年男人的慈祥感，倒一点没有严师的形象。
他的英腔很好听：“Hello，what''s your name？”
江下黎讪讪然站起身，恭敬老实地用英语回了自己的名字。
包清明又接着问：“why did you laugh just now？”
“嗯，呃……”江下黎眉头皱成一团，苦思自己该如何回答。
肯定不能说“我在笑你包青天的外号啊”。虽然江下黎的确是挺想把徐二水这个烦人精供出来的。
她怨愤地瞪了徐二水一眼，却暼见他朝自己使了个眼色，然后提笔在书页上写字。
没待徐二水写完，江下黎已经心领神会，迅速翻译成英文：“Learning makes me happy！”
包清明挑了挑眉，神情中带点欣赏：“江同学很机智啊！Sit down，please！”
有惊无险，江下黎长舒出一口气。
包清明两步迈上讲台，接着说：“正式上课前有必要讲一下我的课堂规矩。”
“我讨厌一切想要不劳而获的人。意思是不来听课就企图从我这里拿到学分根本不可能。”
“旷课一次平时分扣五分，两次扣完，三次，对不起，可以不用参加考试了，直接挂科处理。”
包清明笑眯眯说完这些话，教室一阵哗然。但他置若罔闻，按照自己既定流程一刻不耽误。
“接下来我需要定一个课代表。有没有同学主动？”
班里不乏积极的人，有感兴趣的同学提问说：“课代表平时分能加满吗？”
“你可以来试试，试试就知道能不能加满。”包清明一脸蜜汁微笑地卖关子。
“怕是试试就逝世噢！”江下黎后座有同学小声开玩笑。
而这也的确是不少同学心中的担忧。包清明不明确的态度和笑面虎一样的表现，让他们都不敢轻易出头。
包清明也没多少耐心任由大家把宝贵的课堂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直接说：“没人？那就我选喽！”
他的眼睛如同鹰眼，犀利敏锐，从教室后排快速地一行一行往前扫，最后落在第一排的某个倒霉鬼身上。
“江同学。”
被点名的江下黎神经刹那绷紧。她抬头注视包清明，见他两片嘴皮一直在动。嘴里说出的字仿佛化身一颗一颗的钉子，扎进她头里，使她头皮发麻。
“我看你聪慧乐学，当我的课代表正合适。课间休息的时候，麻烦帮我点一下名吧。”
江下黎可以拒绝的。她应该是要拒绝的才对。可那个时刻，她的嘴像是被贴上了封条，只有说出“好”这个正确的咒语才能被解封。
于是，为了解救自己的嘴，她应了声：“好。”
江下黎在心里辩解自己这一行为：这是为了不让老师尴尬，以免以后因此针对自己；为了不让同学说自己高姿态、得了便宜还卖乖。
事实哪是这样。江下黎她清楚得很，有些习惯成自然的东西，或者说是骨子里的东西，要改变真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