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大梦一场(2 / 2)

板砖用的。板砖需要被保养吗?或许需要,但蜃海没有那样做过。

仔细想想,蜃海她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剑修,她既不会护养自己的剑,也不会用剑。她的水平大概相当于凡间的武夫,而不是用剑的修士。

只是唯有一点,她的剑,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在她伸手便能触及的地方。

蜃海死死拥抱着那把跟了她很久,剑身锈迹斑驳看着就很脏的铁剑,仿佛在抱着一根快要断掉的稻草。

唯有将锈剑紧紧抱在怀里时,她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些许的安心和平复。

眼睛周围的青黑越发浓重,她全身打着颤,抱着锈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当身体和大脑的控制权重新回归后,蜃海第一时间做的,是拼命回忆着梦里,自己深深印到脑子里的名。

只是,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也不该忘记的名字,她却有些想不起来了。梦境里再深刻的印象,梦醒后就像一场大雾,散了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留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记得对方的名字好像与森林有关,大片大片绿色的树,苍翠又生动。她记得对方好像提起过冰川,在太阳的照耀下,这水的结晶就会亮起五彩剔透的光。

窗外传来鸟雀振翅的声音,扑棱棱——

诶?

蜃海抽出一只手,摸到了从眼睛里流出的水。

她想不起来了。

关于梦的一切,全都想不起来了。

唯有强烈的窒息感,还有浓厚难捱的哀伤笼罩着她的全身。她忘了那到底是个怎样的梦,只是梦境丢了,但由梦境衍生的情感遗落在了她周身。

一定是个很绝望、很痛苦的梦吧,她想。

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嘴里又涩又苦?

真没劲啊。假若醒不过来,假若一直睡下去……

“活下去。”蜃海无意识地喃喃道,仿佛被触动了某个开关而做出的反馈。

“活下去。”好像说着这三个字就能洗干净刚才的某个瞬间,生出的罪无可赦的想法。

“活下去。”只要不断重复这三个字,就说明蜃海她依旧热爱且珍视着生命。

“活下去。”多么积极,多么有吸引力的三个字啊。只要不断重复着,就能从其中汲取力量,就能继续积极阳光地、继续轻松开朗地走下去。

“活下去……”她低声念叨着,如同念着什么口诀,她不敢停下,停下就会思考多余的事情,就会让胸腔中的那口气散掉。

她太了解自己了,所以她得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活下去。

求求了,要活下去。

……

要积极昂扬、充满朝气、阳光地活下去啊……

哪怕阳光对于来自大海的蜃妖来说,总是伴随着灼烧的疼意。

……

蜃海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的。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微微发着点白。

没有谁发现滚落到地上,缩成一团的蜃海,在某段时间里呼吸几近于无,也就没有谁看到蜃海这狼狈的一面。

蜃海自己却觉得自己很幸运,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剑宗的弟子忽然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倒不是说她如何如何爱面子。

只是可以的话,她并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视线之下,尤其是在自己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若拿受伤的野兽做类比就好理解的多。

这更倾向于动物的本能,并不涉及什么人族的尊严。蜃海虽然与人族打过不少交道,眼下她的周围基本全都是人族,但她是一只妖精。

她格格不入。

今日是剑宗每三十日一次的秘境历练,蜃海知道自己不能迟到。

这是她争取来的机会。

剑宗有秘境历练的传统,这个消息还是乌波告诉的蜃海。

剑宗并没有告诉蜃海秘境历练的相关信息。哪怕这是每个剑宗弟子都可以选择参加的项目,哪怕蜃海也是剑宗的弟子。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绣鹤白衫内门弟子服。

这是一套新的衣服,就放在床边的位置,蜃海穿上却很合身,之前那套脏的不成样子,估计早就被处理了。

蜃海发散地想着最近发生过的事情,乌波贱兮兮笑着脸浮现在脑海里,她疲惫地垂下眼。

蜃海现在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哪怕想到乌波这个混球也提不起什么怒意来。

在推开房门的前一刻,她回头看向云被的位置。那几滴鲜红的血迹有些刺眼,她抿了抿嘴,转身回去,将云被叠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然后又从袋子里翻翻找找了好一会儿——

并没有什么能当做抵押物的东西。

索性拿出纸笔,写了张欠条放在了室内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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