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香阁是深宫禁地,原先住着清宁公主的母妃姜氏,姜氏逝后,这个宫殿就开始闹“鬼”,每逢夜里有暴雨打雷闪电,宫墙上就会出现姜氏的影子。宫人觉得此地阴气森森都避之不及,没人愿意前来打扫。
宫殿里蛛网遍布,屏风的薄纱之上蒙着层层灰垢,隐隐约约映出两具交叠痴缠的身躯。男人赤膊倚塌,而女人跪坐在其上,她披头散发半露|香肩,忽急忽重的喘息胜过天籁。
这里没有点灯,只有将圆未圆的明月见证他们的欢愉,可两人的面孔仍藏在阴影之下,不过,他们不需要看清彼此,耳鬓厮磨间便能感知对方情动。颤栗之下,女人的手失力地垂了下来,恰好落在一抹如银月色下。
那是一只有六根手指的纤纤玉手,见状,藏在窗外的谢三诧异得双目圆瞪。虽然他入宫不久,但他知道宫中只有清宁公主一人是六指怪胎。尚未出阁竟敢偷欢,清宁公主犯禁,那个男人更是色|胆包天。
一阵鸦雀无声后,男人将她揽入怀中,拨弄她的发丝,叹了口气:“郡主已经回府了,这次算她命大。”
“到处在追查蒙面人的行踪,你别再对她动手了,我怕你出事。”她吐气如兰,令男人被箭射伤之处一阵发痒。
“放心,嫌疑都在那个丧女的穗州流民身上,怎么也不可能查到我这里。”他淡定自若,“不过,现下他们防备得紧,得过些日子挑个好时机动手。”
她犹犹豫豫地说:“算了,不要折腾了,她宫宴那天吃醉了酒,又被你抛进水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如放过她吧……”
“倘若她记起那天所见所闻,我与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让她活,就是要我们死。”他说罢,握住她的手腕,刚要俯身再翻云覆雨一番,忽地停住,紧张道,“我给你的指环呢?”
“最近挂心着你的安危,所以我食不下咽消瘦了许多,指环戴着有些松动,我怕弄丢它,就放在我的妆奁里了。”
“我都被你吓得疲软了。”他松了口气,往她腰间捏了一把,“宫里来了许多生面孔,我不放心,你替我日日夜夜戴着它,别再把它放在别处了。”
“知道了,它才是你的命。”她嘟囔道。
忽地,窗外传出窸窸窣窣的异响,男人连外衫都不披上就匆忙跑去查看,好在虚惊一场,只发现一只猫在夜里游荡。
棠月与司南已经回来三四日了,肃王府上上下下仍战战兢兢。肃王爷心有余悸,又添了一批信得过的侍从随时跟在他们身边,其中为首的侍从李旭还是司芸竭力举荐的镇海人。
国子监来人探访时,侍从一脸戒备地守候在一旁,直到棠月出声遣下才撤走。张克咋舌道:“有他们守着,莫说那蒙面人要行刺,就是一只苍蝇也近不了你的身。”
“他们可没那么厉害,瞧,这儿不就有一只吗,嗡嗡嗡地叫个不停。”她看着他笑道。
一旁的上官照和司南没反应过来,他回怼说:“郡主,我好心来看你,你还拐弯抹角地骂我,哎,那歹人真是心慈手软,应该把司南单独放回来,再多绑你几日,好好地折磨折磨你。”
“你巴不得我被绑?那个刺杀我的蒙面人该不会是你吧。”她伸手捂住他下半张脸,仔细打量起了他的双眸,“我看看啊……好了,解除你的嫌疑,那蒙面人没长你这样的死鱼眼。”
他涨红了脖子面色微恼,不可置信道:“你说我死鱼眼?”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嘴来,司南抿唇轻笑,而上官照的眉头越锁越紧,他上前将张克拉到自己身边,正色道:“行了,郡主她没大没小,你也不知分寸了么?今日我们是以督学和先生的身份代表国子监登门,还有正事相告,你别再与她争吵了。”
闻言,她抿了抿唇,带着埋怨的语气咕哝道:“还以为是特地来探望我……我与表妹呢,原来是为了其他事。”
他取出两张折子,分别交予棠月与司南,缓缓道来:“国子监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修葺耗时甚久,暂且只能将学子转去虎门书院。你们可以带着这折子随时去虎门书院报道,也可以留在皇城慢慢等国子监修葺完工。”
那虎门书院位置偏远荒僻,求学的话吃住都得在书院里,而且一旦进去了,休沐日都赶不回皇城,最多只能到附近的村庄晃荡,得挨到学年结束才能归家。她还在思忖着,张克出声劝道:“郡主,别考虑了,你就在皇城等着吧。不是我小瞧你,虎门书院不允许学子带婢女侍从在身边,没他们伺候你,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人在虎门书院待不下去。”
说得好像她全然不食人间烟火、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似地,她颇为不服气。蓦地,她又想到照顾暗卫的那七日,煮药烧伙诸事都亲力亲为,虽说还得司南在旁善后,但也不至于离了别人的伺候就一无是处。
她这人最容不得别人激她,听他这么看不起自己,连忙道:“那你呢?你去虎门书院吗?”
“嗯,不光学子,先生也一同过去。”他顿了顿,“上官兄身为督学也会跟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