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之畔有一族府名为‘梅府’,是为当地大户,不知何路数起家,牵涉商家遍布,交结皆非常人可触及。
梅家老爷虽财力雄厚,却是众所皆知的大善人,且族中无人于朝为官,被视为偏安一方。
今时,属夏末时节。
高温,热的知了都忘记鸣叫,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阿黄伸出爪子绕走身上的几个狗虱子,正闷闷的趴在门口望着对面梅府大门,知道今夜的大餐又泡汤了。
梅府大门上艳红的灯笼被人摘下,大丫鬟看了看进度抱怨着新进的几个下人手脚笨拙,一面伸出手将门板上的‘囍’字撕了下来。
私心里却难过了,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是早上才贴好的‘囍’不过三个时辰就落了下来!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名门之家的女儿,怎么就生的这么野?竟然逃婚!直把老爷气得昏死过去。
二小姐是不是真打算叫这‘囍’字改做‘奠’?
大门关上,对面阿黄颓废的咽下最后一口唾液,正想继续它的美梦,烈马嘶鸣,吓的它赶紧站起来以防有人偷袭,转目一看,原来是一对小情侣在马上玩闹呢!
“怎么又跑?你这个坏蛋,到底嫁不嫁我?”话语休止,莫以峰看似庄重的脸庞上黑眸深邃,他也不着急将从怀里逃出的人儿拉回来,因为他知道,这浑丫头就等着他这么做。
跳出人怀走了几步,梅舒儿回过头,她的眼里有一丝不满足,直言道:“是学乖了么?”
“是啊,在咱梅大小姐面前,谁敢怠慢。几日不见,你的攀云术,看起来是进步了些,这个新师傅教导的不错。”
莫以峰拉了一把缰绳,黑色烈马扬起前足大声嘶吼,算是给这梅二小姐叫门。
“那位才不是我师傅呢!”
伸手轻摸着黑马的鬓毛止住它的嘶吼,抬起头,梅舒儿的脸蛋上略带怒气,微忿道:“你又大小姐大小姐的叫唤!我是二小姐!这要让我那死脑筋的姐姐知道,可又要被她抓到书房教育我那些什么礼仪辈分,真是烦死了!”
“这个嘛!是你活该!谁让你在我们的婚礼上逃跑!正是该狠狠地教育教育。”说起今天的事来心里的怒气一瞬高涨,真是有些压不住,“舒儿……”莫以峰慢慢的唤着她的名字,“你到底爱不爱我?”
“又问这个问题?”梅舒儿无奈的看向他,“我们打小就在一起了,说什么爱不爱的!”
“哼,少到这里打我的忽悠!”莫以峰一时间里还真不好接茬这回答,这个浑丫头,什么都没学好,却把嘴巴学乖了:“打小在一起,也要有名分的,这是我要给你,但是你在不同意。”
“人家真没有在忽悠你。”梅舒儿摆弄着胸口的那一缕长发,低垂的眼帘下似有委屈诉不出,却看不透那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还有事,倒是真的不能跟你忽悠了。父亲昨晚急告要我立马赶回前线,南方有妖魔聚集,妖气浓厚,是上次大战后,第一次发现这么浓厚的妖气。”莫以峰喟然叹息:“舒儿可要懂得珍惜……”
“那这一次会有危险么?”梅舒儿愣了愣心里有些害怕,“不会是妖狐要复活了吧!”
“死了就是死了,哪有这么多复活的?就算妖狐有异能,可那妖狐连肉身都没有了,复活也没有容器的……而且,不过是过去的亡魂,这世上也不只那镇妖一族能消灭妖魔。”
“可是据说神石在镇妖族手里,他们一定修炼的很强大了!”梅舒儿抿了抿嘴望向天空,“以峰,你说那神石会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是圆的就像早上挂在门上的灯笼那么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听过这话,莫以峰便望着空空的门口暗暗发呆。
红灯笼早已被取下了,这是他逝去的婚礼,他却不愿就这样消散。
“那它会有宝石绚烂吗?那传说的功能是真的吗?”
“那你到底是爱神石还是爱我?”
“这个怎么比得……”刹住刹住!好酸啊!“你吃醋啦?”
听懂话意,梅舒儿直接笑开了,“你可真是个傻瓜,你一直知道的,我就是好奇啊!这东西传的那么神,我说不想要,才是假的。”
“但愿如此吧。”爱神石就爱神石吧,要是连宝物都不喜欢了,怕也不正常了。
拉住缰绳,莫以锋又道:“舒儿,我明白告诉你吧,父亲急告,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信息,镇妖一族并没有传说的那么厉害,至少人石是没有被他们拿到手,那颗人石现在可能就在南方。我先去南边等你,如果我找到了,我会告诉你,你有空就来我那边,我们也可以一起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再准你逃婚了!”
“知道了!”
挥挥手望向马后扬起的烟尘,梅舒儿暗叹气:‘不只有镇妖族能消灭妖魔,不过是过去的亡魂。’
所以,人家才要惦记那地石,也是不想你再纠结低于镇妖一族的名望,说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