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伯闹春秋,秦汉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一声惊堂木响落下,丝乐奏起,说书人娓娓道来,
“前朝幽帝罄竹难书,诸位看官想来已经疲乏,那今日咱来讲那位国色天香的覆国公主。话说这位公主有倾城之貌,常居深宫,鲜与公侯子弟相交。但极爱繁华,好精舍,好鲜衣,好美食,好华灯,好烟火,好鼓吹,好古董,兼以茶淫橘虐。幽帝甚喜,恩宠日隆。然则元德太子巫蛊一案事发,尽失帝心。公主心生怨怼,先弑父,后自刎。呜呼哀哉,公主一炬,可怜焦土...”
“这覆国公主一个女人有什么好讲的?”说书人话音刚落,酒楼的众人就纷纷议论了起来。新朝刚立,百废俱兴,覆灭的旧朝自然成了百姓们酒饭后的谈资。
“话不能这么说,这位覆国公主狠心弑父,一把火烧了加征赋税和强制徭役才建起来的紫垣宫,也算得上是大快人心了!”
此话一出,立刻就有人反驳了起来,“照你这么说,这位覆国公主难不成还算是个英雄了不成?要我说,真正将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的还是咱们新朝的军队,这位覆国公主弑父和火烧宫殿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报自己母族被杀的仇恨罢了。就算没有这位覆国公主,新朝的军队一样能够长驱直入,将幽帝和妖妃斩杀。你莫不是贪念那位覆国公主的好面貌才为她说这些好话?”
这番话引起了一阵哄笑,前者被这样贬低曲解,忍不住一阵羞恼,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只拂袖说了句肤浅,便不再作声了。
但话题并没有就此打住,酒至酣处,人的胆子也不免大了起来,“为那位覆国公主有什么好辩解的,总归是个不敬不孝的离经叛道之辈。先后和元德太子都是因巫蛊之案才被杀,覆国公主弑父报的是哪门子的仇?要说这位是为了黎明百姓,这就更荒唐了。无人不知这位公主圣眷不殆,不食肉糜,哪里有机会知道百姓的艰苦。这么一个不孝不涕之徒,有何值得吹捧的?”
“正理。”众人纷纷抚掌应和,“不必夸大这位公主的行径。紫垣宫的地砖不知是用多少百姓的血骨铺垫而成的,这位公主常居深宫,所享受的一切尽是由民脂民膏堆砌起来的。如果不是她已经自戕,也应该是被咱们唾弃的才对!”
偌大的酒楼再次笑声鼎沸,杯盏觥筹,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只是这靡靡酒香和灼灼灯火出了这巷子倒是越来越黯淡,一派寂静之下,只有月光偶尔倾泻下来和着三两声猫叫。
“让您早点回去,您非要听那说书的唠叨,如今正是宵禁,城门想来已经锁了。”
说话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借着月光,能够大致分辨出是一男一女。女子的声音分明带着几分焦急和嗔怨,但也并非真的怪罪,在这声抱怨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坠在男子身后。
但男子却是停顿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妨无妨,等明日城门再开便是。”说完他往身侧的高楼看了看,枝桠的影子正在墙侧张牙舞爪,有几道银光忽隐忽现。
“阁下既然来了,也不必再藏头露尾了。此时月黑风高,截杀再适合不过了。”男声颇有几分清越,无论是安慰婢女还是点破埋伏在两边的刺杀,他始终语调轻缓慵懒,听来温柔而缱绻。
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立刻戒备起来,她的眼睛从两侧屋顶扫过,果然看见了几道蠢蠢欲动的身影。
片刻间,这些身影渐至身前。女子率先出手,她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轻巧的将为首的两人拦住。但也由于武器短小受限,没过多久,她反而被两人围困住,一时不得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朝男子杀去。
男子倒也没有惊慌,轻松的躲过刺向面门的一剑,顺带着将左侧人手中的武器踢掉。在和身前的人几个往来之后,用脚背勾起落在地上的剑。月光照在剑身上,银光反射出了男子的面貌,正对着男子的一人攻势突然慢来下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就是这一点停顿,恍惚间就已经命丧黄泉。
剩下的几人立刻收敛神思,再度朝男子攻来。有了武器,男子自然不再束手束脚,那柄剑在他手中宛若银龙,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将迎面而来的杀招一一挡住。男子应对面前的几个人显然十分轻松,还有空看女子那边的局势,见她已有脱困的迹象,手下的剑招不再凌厉,反而只是防守,但无论对方进攻如何猛烈,他只是轻巧的将他们拦下。
终于,女子从两人的夹击中挣脱出来,趁机将其中一人割喉,再将另一个人的腰部刺伤后向男子这边赶来。有了男子在前面牵制,女子也不多做犹豫,一连斩杀了两人。局势渐渐翻转了过来,原本刺杀的五人现在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还受着伤。
男子将夺来的剑随意丢给女子,任他们去缠斗。得了趁手的武器,女子的招式越来越快,原先腰间受伤的那人,轻易的被她刺杀。剩下的两人准备撤退,又有几分不甘,于是一人继续与女子激斗,另一人朝男子靠近,但还未近身,在他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