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缘(1 / 3)

不过,晏昭来这一趟,也没抱着与谁交好的意思在里头,蔚澹砚的做派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一行人就这样沉默的走到了宴席之上。

新郎新娘皆已礼成,郡主宋琳琅难得规规矩矩的按照流程走了一趟。作为这场婚宴的另一位主角,柳千鹤还得去外间奉酒。

两方人马恰在此时相会。

“大殿下。”

柳千鹤先是朝走在前头的蔚澹砚行了一礼,然后看见隐匿在他身后的人。神思一晃,但即刻清明,虽然素昧谋面,仍在电光火石之间将她给对上了号。

“晏庄主的善名在燕都里人人皆称赞,今日庄主能大驾光临,实属在下的荣幸。”

他说话的声音在嘈杂的筵席上并不算大,只因他是今日婚宴的新郎官,一身红艳艳的婚服鹤立鸡群,出声便把众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你来我往之间,将原本避在蔚澹砚身后的身影,完完整整的暴露了出来。

众人不由得噤声,燕都之中不缺少美人,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两者兼具的也可数出来一两个。即便如此,晏昭仍旧能够将所有人的眼神聚焦起来。她的五官偏秾丽,当她定睛看向别人的时候,锋利的眉目应该会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在里头。但她偏偏总是一副惫懒的模样,上眼睑虚虚的垂下,反而柔和了她身上的攻击性。

她这样雌雄莫辨的长相,本应极易让人产生觊觎冒犯的心思。只是她常年习武,身形疏阔,行走间不似燕都中的公子贵女,处处讲求仪态端正,恣意得反而颇有几分洒脱。

迫于无奈再次出现在焦点之中,晏昭眼底深处有情绪翻涌,垂着眸子难以看见里头的晦暗不明,但面上的表情却十分淡然,大大方方的任由他人打量。

“这位就是明月山庄的庄主?!”短暂平静下来的筵席上又沸腾了起来。

“明月山庄的庄主是何人?一介平民,竟能出现在在国公府,还能得如此厚待?”倒也并非人人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不乏有近日才回燕都述职,抑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见宴席主人如此礼遇,便不耻下问了起来。

被问者面露惊讶,却还是尽心解释道,“这位晏庄主你居然不知?陛下前些日子在扬州府遇刺你总听过罢?这位可是陛下的恩人,正是陛下亲邀来燕都小住的。”

“略有耳闻。”

“那前些日子里,岁眠街的那几条胡同里的施粥摊子你总听说过罢?正是这位晏庄主的手笔。”

“哦?!这也是晏庄主所为?不会是为了沽名钓誉而刻意为之的罢?”

“倒也未必,这救驾的大功德,怎么赏赐都不为过,但这位晏庄主最后只收了一处不大的宅子。”这两厢对话,把晏昭的来历透露得清清楚楚。

却也未必人人对她称赞有加,细密的议论声中不乏有人说上几句酸话。有人赞扬她的仁义之心,亦有人认为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正如有人看到了她的能力,亦有人单单只看她的样貌。人有千面,无论何种解读,人们大多只想看见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

这些评价虽不至于尖酸刻薄,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难保晏昭不会对这些人的话上心,连带着将荣国公府给厌上了。柳千鹤面上不由得生出几分赧然,是他莽撞点破了晏昭的身份。

他朝着蔚澹砚使眼色,希冀对方能说出什么来缓解现下的尴尬气氛,无奈对方未曾接受到这个信号。他只好不着痕迹的靠近晏昭身侧,用不大的声调说道,“是在下的疏忽,晏庄主这边请。”

说完便挥退了引路的小厮,亲自带着她去了席上,还自罚了一杯聊表歉意,可谓是做足了谦逊的姿态。

晏昭也不至于真的计较这些闲言碎语,简单的礼尚往来就算是全了这份体面,之后便不发一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无论是他人探寻的目光,还是旁人交好的言语,都被她无声的冷淡给拒绝了。

她不动声色的在人群中逡巡一遭,也未发现什么可以称作有趣的人或事,索性这婚宴已至尾声,而她的耐心也即将告罄。

身份尊贵的贵妃皇子摆驾回銮,其他宾客也说些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陆续离开荣国公府。既为簪缨世家,往来亦无白丁,筵席上的人不算太多,但回去的仪仗算不得小。她向来不喜在拥挤人群中,也不欲与他人再进行表面上的交际往来,便干脆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施施然带着温五娘和常乐山回府。

在衔接内外院的月亮门那里,一道蓝色身影匆匆掠过。步履有些匆忙,始终低着头,看样子是在躲避他人的视线。但他的行止之间宛若修竹,坦荡且倨傲。

晏昭不由得朝那边多看了几眼,一时觉得依稀有几分面善,却又不知在何时何地曾见过。旁边的引路小厮还在候着,她也没有多想,跟着出了荣国公府。

而那道蓝色身影在靠近内院书房的时候,脚步却慢了下来了。雅致的房间内,赫然坐着一个人,桌案上有泡好的清茶,茶香和着沸水升腾起的青烟袅袅娜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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