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立刻高声附和起来,“没错,我曾亲眼见到小姑娘进了太尉府,当初那些人就鬼鬼祟祟的,如今看来果然没安好心!”
百姓们闻言更是愤愤不平,言辞激烈,纷纷怒骂李恒,即使官差竭力镇压,却仍挡不住他们的愤懑之情。
李恒呆在原地,铺天盖地的怒骂声险些击溃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宋稚轻飘飘的问道:“大人,既然人证在此,你可否能去请太尉大人来此,让他亲口证明我的身份?”
“混账东西!”一声怒喝从人群中响起。
李恒闻言看去,看见人群向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有个人步履如飞的走过来,正是满脸怒容的宋崇安。
李恒简直像看到救星一般扑上去,嘴里带着哭腔喊道:“太尉大人,您快瞧瞧这如何是好啊!”
宋崇安冷着脸,一把推开李恒,直奔宋稚面前,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宋稚反应极快的侧过身子,避开他蒲扇般的大手,冷声道:“就凭你,也有资格打我?”
面前的男人已近中年,身躯依旧魁梧,岁月带走他年轻时的端正容颜,如今只剩下威严的戾气,宋稚知道他是宋崇安,却仍是对这张脸感到面生,因为原身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张脸。
宋稚自嘲一笑,原来原身历尽千辛来到太尉府,始终都没有见上自己生父一面,而今日宋崇安第一次来见自己的骨肉,却是气势汹汹的来同她算账的。
“老子管教我太尉府的人,自然是天经地义!”宋崇安气得口不择言,猛地一甩袖子!
宋稚几乎是立刻捕捉到宋崇安话里的重点,满脸笑意的问道:“这么说,你承认我是太尉府的人了?”
宋崇安一时语噎,指着她的鼻子喝骂道:“你这蛇蝎毒妇,是非要毁了我太尉府的名声吗!”
“毁了你们太尉府的名声?”宋稚嗤笑一声,眼底满是轻蔑,“我倒想问问你,你可还记得当初救你性命的柳珠儿?”
“是她当初救了你,是她冒着村民的嘲讽指点,也要和你在一起,可你呢,你答应过要接她回京,你有做到吗?她一个弱女子,起早贪黑地拉扯着幼女长大,你呢?你在这京都,好好的做着你的太尉大人,享尽了世间繁华富贵!你说我想毁你的名声,可这桩桩件件,不都是你自己所为吗?”
“你闭嘴!闭嘴!”宋崇安慌了神,“是那女子勾引我的,她本就心术不正,贪图荣华富贵罢了!没想到你娘是这样的人,生下的女儿竟也如此算计!”
宋稚仰头看天,柳珠儿,你瞧,这便是你曾倾心过的男人……
她慢慢收回目光,一字一顿道:“柳珠儿已死,你这样的脏水往她身上泼,是料定她不能出口辩驳了……”
“可是柳珠儿虽死,当年的清水村却还是在的,她是如何救了你,你又是如何缠着她,日日对她诉衷情的模样,想来当年清水村的村民们,至今都会记得很清楚吧?”
宋崇安身上绣着麒麟的绯色官袍还没有换下,乌纱帽也歪向一侧,瞧着满脸颓然,很是滑稽,“我,我……”
他的声音发着颤,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名声臭了,今日彻彻底底的沦为了一桩京城笑柄,这叫他明日还有何颜面上朝!
宋稚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太尉势大,仅凭此事不可能扳倒他,更何况她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她走向宋崇安,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开口:“大人,我们又何必闹得这么僵,只要你当众承认我的身份,之前种种,我既往不咎,你觉得这样可好?”
宋崇安浑身一僵,声音有些艰涩:“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就是想让我承认你的身份?”
“是。”宋稚轻叹:“我所求之事,仅此而已。”
宋崇安本是不愿的,但不能由着此事越闹越大,不然被人参了一本,捅到天子面前,只怕会涉及自己的官途。
“你的话可当真?”宋崇安沉声问道。
“自然。”宋稚应声。
宋崇安眉毛皱成了个川字,心中再三权衡,最后慢慢回身看向众人,颤声道:“诸位百姓,宋稚的确是我的私生女儿,是我之前一时糊涂,愧对她们母女二人啊!”
“阿稚是个好孩子,她历经万苦来到太尉府,我却对她不曾上心,才惹出这桩闹事出来,这都是我的错啊!”他说着,抬手抹了下眼角,倒真像个操心子女的好父亲。
然而百姓们并不买账,他的这场戏太过拙劣,实在难以平息百姓们的怒火,众人纷纷出言替宋稚打抱不平,宋崇安就在百姓们或嘲讽或讥笑的声音里,肉眼可见的苍老下去。
他疲惫地看向宋稚:“回府吧,日后你在太尉府里该有的荣华富贵,一样都不会短缺的。”
李恒见状朝着周围官差使眼色,口中喊道:“行了,行了,都快散了吧,此事就是桩天大的乌龙,别人府上的家事用不着你们来管,都给我散了!”
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