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程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侧身说道:“那大师兄,你就和西陆先一起留在这里。等我们回了师门,再和师父他们商量,将你们接回去。”
说完,赵明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沈凌站了起来,看了李西陆一眼,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天要黑了。
李西陆刚来时,觉得这座城像是要把他吞下去。而现在,它已经合上嘴,把他给咽了下去。
谢雁书倒是很高兴。他在屋里往来忙去,把各处都给收拾了一下。
李西陆躺在床上,在玩床帐上的络子。
“大师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李西陆问道。
“没有。”谢雁书在屋子的另一头说道。
李西陆的声音又传来过来:“我觉得也是,我都和你睡在一个屋了,你不可能有事瞒得过我。”
“再说了,你也不会瞒着什么。”这句话声音有点小,但谢雁书还是听到了。他觉得李西陆也没有他们说得那么聪明,为什么觉得他就不会隐瞒呢?不想说的事,自然就不会说。所有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西陆,你和她下午说了什么?”谢雁书问道。
“她,谁呀?宸贵妃?”李西陆随意道,“没说什么,就简单聊了几句,大师兄你就来了。”
“那她说你聪明了吗?”谢雁书继续问道?
“聪明?”李西陆思索道,“她倒真说了一句。”
谢雁书有一瞬间的失落,她也说西陆聪明,为什么?
他正琢磨着,李西陆突然坐了起来,神神秘秘地说道:“大师兄,你记不记得,宸贵妃今天穿的衣裳?”
谢雁书自然记得,他不仅记得,还记忆深刻。
“记得。”谢雁书回道。
“没想到,宸贵妃竟然穿着石榴裙。”李西陆感叹道。
“石榴裙?”谢雁书不解道,“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宸贵妃穿的是真的‘不信比来常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的石榴裙,自然和现在的石榴裙不一样。”
“就是前朝那些仕女图上的那种。”李西陆补充道。
谢雁书明白了。然后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为西陆懂衣裳,所以她才觉得他聪明。
李西陆依旧在神神秘秘地说道:“这样看来,也许宸贵妃真的是前朝的。算起来,也得有七百年了。难怪这么厉害。”
“那现在这具身体,是不是她的?她不像是会做出夺人身体的事。她又是怎么成了宫妃?还能在这种地方,待这么久。不成,找机会我一定要问问她。”
谢雁书早就回到了屋子这头,默默听着。听完了,他突然问道:“西陆,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李西陆被问住了,说道:“叫什么?我知道她姓沈,至于叫什么,我来之前应该看见过。让我想想。”
谢雁书等着他想。
“对了,”李西陆一拍手道,“她叫沈淑晴,是静安县人。”
谢雁书觉得这名字不对,她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李西陆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叮嘱谢雁书道:“大师兄,这个名字你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在外面说啊。别人问你,你也别说你知道。”
谢雁书只道:“这名字不好。”
李西陆道:“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别在外面说。”
谢雁书沉默不言,像是陷入了沉思。
李西陆看着谢雁书这样,脑海中有一个念头突然浮了出来。他回忆了一下谢雁书今天的行为,然后嘴渐渐张开,眼神越来越惊恐,最后问道:“大师兄,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谢雁书从沉思中醒过来,回道:“喜欢?我是喜欢她。”
李西陆顿觉天旋地转,感觉马上要昏倒。
李西陆的反应过于剧烈,以至于让谢雁书产生了怀疑,他说道:“西陆,你也喜欢她?”不等李西陆回答,谢雁书就自言自语道:“她这么好,喜欢她也是应该的。”
这下李西陆真的倒了,倒在了床上,双目无神,喃喃道:“完了,完了。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让自己觉得留下来也没什么,这下全完了。”
他悲伤不已。
谢雁书则看着他,一头雾水。他正想出言安慰,李西陆又自己坐了起来,伸手握住谢雁书的肩膀,一脸委屈地问道:“所以,大师兄你今天下午说要留下来,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宸贵妃,对吗?”
谢雁书毫不犹豫地说道:“是。”
李西陆心头又是一哽,刚想再次倒下,就听谢雁书接着说道:“西陆,如果你想走,你也可以走。”
“一定要留下的,是我。”
李西陆的手慢慢放下,平静地说道:“大师兄,我走不了,也不能走。”
谢雁书道歉道:“西陆,是我不好。”
“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