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黎轩君一扫连日疲累不堪的模样,神清气爽地站在镜子前刮着胡子。
徐静念凌晨时分被他吓了一跳,几乎没怎么睡着。
她见他兴致极好,那种不言而喻的忐忑又在心底翻滚着。
黎轩君刚洗漱好,仆人们正巧在门外请安。
他拉开房门,就听见一众向他报喜:“恭喜少爷,喜得麟儿!”
他满脸的疑问,转头看着坐在床上的人。
徐静念此时心脏猛烈地跳动,真是跟打鼓一般,都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黎轩君很快恢复了神情,微笑着点头,让他们进来。
一时间,整个屋内热闹了起来。
直到黎府的内仆从浴室里拿了换下的衣服,退了出去。
屋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谁也没开口。
这种僵持的状态,维持到了进入膳厅。
“你这一去就是八天,家里发生大事儿,你是一点儿也不知情。”慕容嫣一见黎轩君,便开口嗔怪。
“母亲,我这要是在外头都把家里的事儿一清二楚,您应该怀疑我有毛病了。”黎轩君笑着应她。
慕容嫣瞪他一了眼:“我看你毛病不少!”
“怀孕了?”黎轩君没有再抬杠,而是转头问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徐静念。
徐静念突然被发问,下意识想扯出笑容,却发现嘴角几下颤抖,僵硬无比。
“你吓着你媳妇儿了。”慕容嫣提点他。
片刻,她凝重地说道:“你得好好感激云华身边的那个石蜜小丫头,幸好她发现得及时,否则真不堪设想。”
徐静念听后不安地绞着手,神色慌张。
黎轩君望了眼徐静念,没有说话,只是沉了沉眼色。
“吃饭吧。”黎清瑜打破局面。
徐静念暗暗呼出一口气。
用完早膳的黎清瑜,又带着黎轩君去了书房。
慕容嫣担心徐静念的身子,便让她赶紧回屋休息。
徐静念回到西苑,如坐针毡地等着,书也看不进去。
突然回来的黎轩君,着实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徐静念原本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决定主动提及那瓶药的事情,可还是意外连连。
半晌,黎轩君回来了。
他关上门后的一刻,便转身问她:“你要给我的证据呢?”
被先发问的徐静念,迟缓地站起身:“我没有办法给你证据,但是我没有做那么歹毒的事情,更何况,那还是辛夷。”
黎轩君微拧着眉头,望着她:“你没有证据,我如何能信你?”
她张口欲言,慌乱地频繁眨着眼睛,停顿片刻,却只是咬着后槽牙,没有回答。
他犀利地盯着她:“你有证据。”
她一下就慌了:“我不能给你。”
她说完忙不迭后悔,怎么这般不善于撒谎,应当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我离家之前,你不是说要给我证据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小声嘟囔。
“什么?”他没听清。
“我不能给你。”
“你想让我信你吗?”
她点头:“我想。”
“那个证据,比我信你更重要?”
她又点头,不敢再开口,怕又是破绽。
黎轩君从怀疑对方是表演型人格,到就在前几日,联想起她曾经的言辞,又愿意相信对方并不是杀害亲妹妹的人。
后来的他甚至自问:一个生在中医世家、长在象牙塔里的孩子,如何能有这样的城府?
可现下,对方欲盖弥彰的否认,他开始摸不着对方的脉,不知对方到底所欲何为。
他合眼扶额,又转身对着房门,思绪错综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孩子,你要留吗?”
徐静念错愕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是何意。
黎轩君没听见身后人的回答,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如果你要留,就要做好准备。”
徐静念呆呆地眨着眼。
他蹙着眉张口欲言,却听门外青黛来报:“小姐,姑爷,二老爷来了。”
须臾,徐傅文来到西苑,将开的药交给了石蜜。
徐静念和黎轩君双双出了门,向徐傅文问安。
徐静念疑惑地说:“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正好清早去‘华安堂’处理事情,就顺路把药来过来了。”
“劳烦父亲了。”徐静念受宠若惊地忙答谢。
徐傅文脸色一抹淡笑,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回父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