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的主屋,门窗紧闭。
一主二仆围在圆桌坐着。
“小姐,那个人说他跟姑爷为同袍……同袍是什么意思啊?”石蜜疑惑地问。
“同袍,是兄弟、朋友的意思……也有战友之意。”徐静念幽幽解释。
“战友?”石蜜坚决否认,“姑爷怎么可能跟他是战友?”
“是啊……”徐静念喃喃自语。
其实徐静念对丁莫邨这个用词也满腹疑虑,更准确地说是不愿相信而否认的疑虑。
“得亏府里留了人。话说,真看不出来,熹微他们一点也不输那些人。”青黛庆幸地说。
“好像是因为黎夫人的缘故,所以家里的这些下人都有些武艺在身上。”石蜜解答。
徐静念这回才知道,为什么黎轩君嘱咐自己,出门带着熹微。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青黛好奇地问石蜜。
“你们要不出去,要不就你在跟前伺候。我管膳食服药,要不一个人闲着,就自然跟他们闲聊呗。”
“你没把小姐、西苑里的事儿往外说吧?”
“我哪有那么傻?我原先就算是‘华安堂’的人,也是徐府的人啊!”
青黛点点头,又问徐静念:“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府里有那些人……黎老爷他们都不在,要不我偷偷走后门去给二夫人报信?”
徐静念想起孟瑛对丁莫邨的评价,又联想当下。
她摇头道:“他不会就此罢休,后门应该也有他的人。”
“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舅夫人被带走吗?”青黛问道。
“青黛,这是舅妈的意思。”徐静念眼眸暗沉沉的,望着青黛问,“你还记得那封信吗?”
“记得。”
此刻的徐静念已经理清头绪:“那是舅妈的绝笔。笔迹匆忙,她应当料到如此。她这么怕牵连我们,不会拼了命在此徘徊。”
“那这是为什么呢?”
“她知道那些人盯上我们了,她也知道她已经暴露,逃不掉了。既然如此,就拿自己做我的投名状,以摆脱嫌疑。”
徐静念捂着嘴,遏制情绪,又遮住眉眼缓了缓。
许久,她深呼吸后问道:“质明是几时来的黎府?”
“婚礼举办的前几日。”
“这么巧?”
“听说是原本看门的失踪了,又正逢婚礼之际,急需人手。恰好那个时候,他登门找工作,就让他顶替了。”
“后来,原先的那个看门的,找到了吗?”
“没有。”
青黛疑问:“好端端的人在府里,怎么会无故失踪了呢?”
石蜜接道:“说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大门半开着,人也不在门口守着,反正就这样不见了。”
徐静念开口:“昨日丁莫邨来府里,有人跟他说话,或者他问朗谦在家了吗?”
“没有。”石蜜答道。
“那问黎老爷和黎夫人了吗?”徐静念又问。
“没有。”石蜜又答。
“没有?”徐静念一再确认。
石蜜肯定地答:“没有。质明说,他一进来就找小姐来着。”
“昨日,府里有人出去吗?”
“质明下午的时候出去了。他说他同乡来了,要去见一面。”
“这种请假,通常是谁负责的?”
“是菱翠。他说上午的时候跟菱翠告过假了。”
青黛接话:“小姐,您是不是怀疑……”
徐静念边回忆边说:“丁莫邨来的时候,都不问我为何家中只我一人,分明是知道其中原由的。而公公婆婆是昨日临时决定上午离府的。还有,他居然知晓我怀孕,甚至连我六月出门的行踪都一清二楚。说明,黎府有人跟他通报所有人的动向。”
石蜜顿时醍醐灌顶:“昨天,只有质明下午的时候出府了!”
青黛起疑:“他和菱翠动不动一起背后嚼舌头,他俩不会是一伙的吧?”
徐静念摇头,对此也毫无头绪,不敢下定论。
她说:“现在,莫打草惊蛇。等朗谦回来后,商榷一二。至于舅妈的事情,先缓一天。等明日,我们找个由头回徐府,将此事告知父亲、母亲。”
“小姐,万一……万一,姑爷和那些人真的是一伙的,怎么办?那些人口口声声说看在姑爷的面子上,不会真的是……”青黛忧虑地问道。
“我总觉得他越这般说,越显得蹊跷。”徐静念摇头否认。
“可姑爷在二小姐亡故的第二日,就与那人称兄道弟,又急忙与二小姐撇清关系……”青黛惊觉自己失言,立马顿住。
徐静念眼里失去了光芒:“我知道的意思,没事的青黛,这是大家都公认的事实。”
她望着门外投射进来的光影:“他在那般的局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