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黎轩君与徐静念商议,以防丁莫邨收到风,提前来府,由他先去套质明的话。而菱翠,由徐静念第二日大早实施计划。
果不其然,第二日,大半个北平流传着林芷晕倒在黎府门前的那一幕。
徐静念当即让熹微把菱翠带到她屋里。
一大早,天气还有些凉。
西苑屋外,站着熹微。
屋里,徐静念坐在床上,青黛和石蜜在床前站着。
菱翠被绑着,跪在床前。
二十多年来被仆人们捧着的菱翠,此时的骄傲依旧不改。
虽是跪着,但她内心的不甘却彰显得极其明显。
徐静念以平淡的语气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吗?”
菱翠用力“哼”了一声。
徐静念知道,对方不是不认错,而是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她没跟对方计较,而是耐着性子说道:“当初,你因朗谦一时贪玩而走丢被责罚。他明知家里得知真实的内情后,会引来责罚。可见你无辜受牵连,也依旧说明详情。这般正直的人,对你昨日的遭遇,却选择了旁观。”
菱翠明显一愣,眼珠子左右转动。
徐静念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开口。
不多时,菱翠恶狠狠地说道:“都是因为你!”
徐静念不慌不忙地问道:“因为我?”
菱翠义愤难平地笃定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少爷根本不会这么做!”
徐静念不怒反笑:“你是认为,你家少爷是个糊涂的人?”
“不,少爷是个心善的人!当初,是我没有看好他,让他溜出去走丢了。”菱翠边回忆边说,“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大的苦头,我理应受罚的。但是少爷居然没有责备我,还给我求情,安慰我。”
这时菱翠突然疯魔般喊道:“这么善良的少爷,就是因为你,他才不得不因为责任这样做的!”
徐静念并没有恼怒,而是平静地反问道:“你是觉得,那么一个天性善良的人,会让无辜的你受牵连,甚至含冤?”
菱翠一时顿住,张口结舌。
“你还是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徐静念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们就说近的。那幅画,想必你也听说怎么回事了。”
菱翠立马回道:“你在撒谎!”
徐静念听到这并没有慌张,而是若无其事地问道:“哦?”
“质明都跟我说了。”菱翠姿态傲然,俨然一副抓着徐静念的短处,准备只要有机会便告发她的样子,“那幅画有问题!”
“有问题?”徐静念依然是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菱翠得意洋洋、滔滔不绝地说着:“那幅画,是你妹妹偷人的证据!她和那些叛党是一伙的!”
徐静念就感觉自己脑袋里“轰隆”一声,眼眸里散发出她自己都未曾觉察的狠厉,咬肌不觉发力,双手也攥紧了。但随即,又立马努力平复心情。
眼前的菱翠知道自己占了上风,愤恨地冲着徐静念说道:“少爷那么好!你们姐妹俩根本都配不上少爷!”
徐静念其实并不意外,她昨日就听审完质明回来的黎轩君说了,质明昨日和菱翠被关在一起,二人就提到了这幅画。
不出徐静念所料,质明将自己见到送画那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菱翠。虽然质明表明上是招了,但只有从菱翠口中才能确定对方所言真假。哪怕是侧面表露,也能看出其中内情。
她冷静地问道:“所以,就凭他三言两语,你就相信了他?”
菱翠嗤之以鼻地看着她,认为徐静念在垂死挣扎。
徐静念见状冷笑道:“我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你家少爷跟我家妹妹可差点成婚,而如今黎徐两家又已结成姻亲,你认为两家是可以分割的吗?”
菱翠猛地一怔。
徐静念见此,迅速明面讽刺,实则套话:“你不会还傻乎乎地答应他,跟他一起来向外头的人指正吧?”
菱翠疑惑道:“什么外头的人?”
徐静念语气淡淡的:“趁所有人外出,来搜府的人,你之前见过吧?”
菱翠应道:“见过!喜宴当天,跟少爷称兄道弟的。”
徐静念意味深长地说着:“那天商会是临时来送消息的。听说,质明紧接着就跟你告假。”
菱翠刚想解释,就被徐静念打断道:“你家老爷和夫人后脚刚离府,他前脚就来了。而且他连问都没问一声,就知道他们的行踪。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菱翠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仓皇地摇头。
“黎府在这种时候,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你身为主母的贴身丫鬟,应当更加谨言慎行才是。结果,一个刚来的仆人,你就掏心窝子待他,什么话都往外说。”徐静念盯着菱翠,字字铿锵有力,“你想害辛夷,想诋毁我,都没关系。但你可知,你差点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