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仅仅凭借自己二百石的官轶,想在长安生存下来,都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她转头看向好友,却见好友仍是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喝了一口羊汤润了润喉,复又与李敢两人闲谈了起来。
显然,他并没有将老者的话放在心上,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个必要去救这样苦命的一家人于水火之中。
老者见他解释完,这三名衣着华贵地少年俱是一副不为所动地模样,也明白三人大抵对于买下这对可怜的姐妹花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在心中暗暗可惜,但也无法,有些失望地离开了他们,转而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
关月尧坐在桌前,闷闷地一个人喝着羊汤,难得的安静。一双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那处围满了人屋檐下。
霍去病正与李敢说到自己练习箭术时的心得,对于关月尧异乎寻常地安静,他打从一开始便已经留意到了,也知道好友究竟是为何事分神。
可一来,他对于这些琐事并不感兴趣,也不能感同身受。再者,他自忖也不能任由好友的同情心泛滥,今日救得了这一家人,那下次再遇见更惨的呢?他又岂能救得了全天下之人。
何况即便阿尧有此财力,有此心,他也一定会阻止他。这样舍市恩,最易为帝王所忌,他不想好友因为这些平民而触怒了龙颜,反而连累了自己的仕途。
若要说此事有令他所触动的地方,到底还是匈奴人每年秋末初冬对于大汉边地的袭扰。
阿尧那个傻瓜,也不想想这家人落得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是谁,一心一意只想着救这一家人于危难之中。
可真正想让边地的百姓过上安宁的生活,不必日日提心吊胆,还得是驱逐了这些前来叩关地蛮夷呀。
既然知道事不可为,霍去病也便不愿再给好友无谓地希望。因此他假作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异常,只与李敢说着话。
此时,李敢也察觉出了桌上气氛地异常之处。
三人之中,他最年长,因久不在长安,又不似霍去病那般几乎是被刘彻带在身边长大的。对于这些帝王心术,所知不多,虽也勇猛,但心思却比霍去病要简单得多。
他顺着关月尧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试探地问道:“那儿可真是热闹,不如我们也去瞧瞧?即便不买,也能看个热闹不是。”
关月尧闻言,眼前一亮,又目露希冀地看向了霍去病。
霍去病抿着嘴,一脸地不情愿。可又忍不住看向了好友,他的眼睛亮晶晶地,让他的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了老三每次想要它们带它出去玩时的模样。
“噗……”没忍住将好友和他养的狗联系在了一起,让他再也绷不住那张故作正经的脸,笑了出来。
这就是物肖主人形吗?霍去病在脑海中,略有些促狭地想到。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但是先说好,可不买啊。十金可不是小数目,我也拿不出来。”霍去病努力敛去笑容,有些勉强地说道。
关月尧不疑有他,毕竟要论起来,去病还不如自己,至今连个俸禄都没有呢。
*
三人说做便做,很快便起身挤进了人群中。
围观之人见他们皆是一副衣饰华贵地模样,便知道又是哪家的豪门公子外出游玩,不由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三位公子年纪虽少,但各个容貌俊俏气度不凡,衣着也十分考究。若是肯将这姐妹二人买去,说不得,也是她们二人的造化了。”
说着都纷纷让开了道路,三人没有消耗太多的时间,便挤进了最里层。
议论地声音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关月尧偷眼看去,便见霍去病的脸上露出了不豫之色。
但她此时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来关系好友为何不高兴,她好奇地打量起了此时头上插着草标,面色沮丧地跪在屋檐下的姐妹两。
不过十三四岁的豆蔻之年,因为是双生子,两人长得一般无二,都颇为清秀。此时身着粗布麻衣,一双眼睛皆是哭得通红,看着越发令人心生怜惜。
而她们的身旁,尚且还跪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一脸地愁容,身边抱着一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
“公子,公子,行行好吧,将她们买了去,服侍人的活儿,她们都能做得的。只要给口饭吃,有一片屋瓦给她们栖身便行了。”
许是那老妪看出了三人身份不凡,非富即贵,不愿放弃这个机会。忽然之间,放下了那孩子就扑了过来。
霍去病离得最近,闪躲不及,双脚被她抱了个正着,一时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