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王老将军给您捎了口信,问您今日怎么没有去给他接风洗尘。”
“王老将军是谁?”在吃着过年瓜子的赵安平一脸懵,怎么又冒出来个王老将军。
到了年关,戍边在外的人都要回来述职,其中就包含王皇后的父亲,赵安平的外祖父,骠骑大将军王广羽。
王广羽已经年逾七十,本早已该告老,但是早已去世的赵仁宗轻武重文,并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人,到了现在真正能征战上场的将军也不多。
而到了齐宗,想要培养好的军将,亦只能够指望上一代留下的人罢了。
“王老将军就是公主您的外祖父,送给您红缨枪的外祖父。”
“啊,那我现在怎么办啊!”吃着瓜子,在围炉面前享受的赵安平又陷入了自己不知所措的境地。
“小的已经为公主备好马车,公主即可前往王将军府即可。”
赵安平内心:我谢谢你。
她看向一旁喝茶的仲固安,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将军,王将军那里或许一切都无妨,将军更不需要担忧。”
“是吗?上次进宫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我被吓得半死。”
“臣认为将军身经百战,定不会有虞。”赵安平听了,直想翻白眼。赵安平好像现在才发现,仲固安竟有些狡猾地像个狐狸,有时总不去解决她的问题,但是好像如他所说,自己到现在都没有遇到什么大危险。
不知道是自己演技太好了,还是仲固安这个家伙太会算计。赵安平看着仲固安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再配上那副姣好的面容,不禁感叹,要是仲固安真的是朋友还好,要是敌人,怕是会把自己吃得连渣都不剩。
赵安平不免有些自怜自艾起来,自己如此这般境地,每天都像抛入一个不同的池子游水,水浅水深,总是得进入以后才知道,总不免提心吊胆。
“仲谋事,你可和我一起去呢?”赵安平在做最后的挣扎。
“王老将军怕是只请了公主一人,固安去怕是不合规矩。”
赵安平咬了下牙,“自己去就自己去。”
前几日是见自己不认识的老爹,今日又是去见不认识的外祖父,谁知道哪天自己就露馅了,想想被人发现在火上烤,赵安平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马车晃晃悠悠地,很快就到了王将军府。
一进府中,就听见操练的声音,“吼,哈。”
一些青壮年男子在拿着枪操练,大冬天竟然光着膀子,赵安平都替他们冷。
一个身形稳健的男子站在台子上,看着这群人操练。
这怕就是王将军吧!
赵安平走上去说,拜见外祖父!
谁知那男子直接说,“安平你这丫头怎么两年没见,人都不认得了,我和你外祖父长得这么想吗?还是我这两年在边疆太累了晒老了。”
那男子被吓一跳,我也被吓一跳。
这是不是暴露了呀。
“参见大将军。”赵安平和那男子正呆楞着呢,操练的人又发出震天的声音。
明明是数九寒天,来人白发苍苍,却只着了不厚的衣衫,身形挺拔,目光如炬。黝黑的皮肤上有一道道皱纹,还有伤痕,伤痕和皱纹交错在一起,甚至分不清到底那沟壑是伤疤还是皱纹。
来人气势压迫性极强,赵安平都后退了几步。
赵安平明白认错了人,但是她却不敢轻易开口了。
“跟我过来。”眼前的人开口了,然后回过身去。
赵安平用手拉了拉毛裘衣的领子,感到这天更冷了。天上突然下起了雪,在地上逐渐铺上一层白色的雪霜。
屋内是有围炉的,灰色的天空让屋内虽是早上,却看起来像日暮黄昏。
“可有看过你母亲?”眼前的人坐在檀木椅子上,桌子上已经备好了玫瑰花糕。
赵安平坐下,拿起一块儿,前世她最喜欢的就是玫瑰花糕,浓郁的香气在最里面,绵密的口感,只不过不能常吃到。
“看过了。母后和弟弟安好。”赵安平有些糯糯地回答道。眼前的人有股威压,但是她还是被眼前的玫瑰花糕所诱惑,吃了几口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天怎么会有玫瑰花?”
“我托你舅舅让人给你在滇南城带的,那里四季如春。”
“谢谢外祖父,谢谢舅舅。”
“这次听说你伤得很重,连命都差点没了。”
不是差点没了,先前的赵安平命早就已经没了。
“现在没事了。”
“恢复怎么样了?”
天冷,严冬袭来,胸口偶尔还会作痛,但是赵安平看着眼前戎马一生的老人仍是说,“没事,伤口恢复地差不多了。”
“你从小就什么都不说。”然后气氛就陷入了寂静中,“不过,身子好了也要尽快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