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后,梁欢拒绝了戴元元一起回宿舍的邀请,她笑着说自己再等等,戴元元也没多想,自己回了宿舍。
陈敬修原本就准备再学习会儿,看见梁欢还没有回去,这下学习更有动力了,等着和梁欢一起回去。
梁欢等到班里同学走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慢悠悠收拾东西,余光瞟到身后的陈敬修还在埋头苦学,心里默默感慨一句:该睡睡,该学学,真厉害!
听着教室外面的喧嚣声越来越小,她知道时机成熟了,拿着包就往人少处走。
上次高三虽然没翻过墙,但是她也听说过学校哪里墙好跳,按照记忆中的位置,偷偷猫着腰来到这个墙根。
梁欢仰头看着这个据说是最好跳的一面墙艰难地吞了口吐沫,陷入了沉思,“这不是为难人吗?就我这细胳膊细腿,是觉得我能飞过去吗?”
梁欢不轻言放弃,她在墙根垫了三块砖头,使劲踮起脚才勉强摸到墙头,刚准备再垫两块砖头,突然目光扫到一束亮光。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真是好巧不巧碰到巡查的老师,梁欢慌张地要隐藏身影,一个踉跄蹲坐在地上,挣扎着还未起身,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起来,背靠着来人,被捂上了嘴巴。
梁欢的尖叫被憋了回去,背贴着人胸膛,炙热的呼吸,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紧张的氛围,都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她被拉到了一旁阴影处,用树干和草丛掩住了身形。
巡查的老师并没有发现异常,拿着手电径直走过两人身边,直到灯光越来越远,梁欢才敢喘口气,立马从身后的怀抱中跳出来,长出一口气。
“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大恩不言谢,再见!”说完撒腿就跑!
陈敬修看着空荡的怀抱,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梁欢自始至终都没敢回过头看他,她怕被人认出来,她解释不了为什么大晚上会想跳墙外出。
梁欢一口气跑到了宿舍,倚着门框大声喘气,同桌兼室友戴元元赶紧把人扶到凳子上,递了水杯,“跑这么急,后面有人追你啊。”
看着梁欢衣服上粘的草屑,嫌弃道:“这是掉草坑里了?身上怎么粘怎么多草。”说着就帮忙摘干净。
又嘴毒又善良,真不愧是戴元元。梁欢暗想。
她喝了几口水,大喘气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别提了,倒霉死了。”
江望还在手机里厮杀,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地说,“这么用功啊,我都以为你准备在教室过夜嘞!”
陈敬修没有搭理他,正在专心拍打身上的草屑。
江望一扭头就看到满身草屑的陈敬修,笑到捶桌,“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学习学到草垛子里去了吧!”
陈敬修手上动作不停,冷冷看他一眼,江望接收到他眼中的警告,立马收起嬉皮笑脸,换上严肃表情,手指在嘴上一拉,一本正经道:“你身后够不到,我帮你。”
江望帮忙拍草屑的手每一下都没有收劲,拍得砰砰作响,陈敬修痛得呲牙咧嘴。
“你想死?”陈敬修已经握紧了拳头。
梁欢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一点钟才迷迷糊糊睡着,睡得也并不好,一整晚都在做梦。
所以早上被戴元元喊醒的时候,她都想原地去世,坐起来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忍住了没有开口大骂。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以前早八都能要了她的命,现在的早五点半像是在被人挫骨扬灰!
而陈敬修这一晚睡得十分香甜,睡觉之前加了梁欢的微信,虽然没有通过,但他还是抱着手机睡了一整晚,他也做了梦,梦里都是梁欢。
梁欢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历史老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托着下巴一直在神游,能坚持住不睡觉就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梁欢盯着历史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慢慢地就神游天外,心里一直在碎碎念:好想回家啊,不想学习,学不会!
嗐,高中只适合怀念,不适合重来。有了高三的记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对,先发财,呃……家里没资本,那彩票,淦,没记住号码!
没事没事,还能走高考。对嘛!高考我可是有经验,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嗯……草!一道题都想不起来。
梁欢,卒。
黄立文的注意力一直没从梁欢和陈敬修身上移开,想让梁欢改变他外甥,但更害怕他外甥把人带坏,这实在不是为人师表应该做的事。
看到梁欢随着自己讲课内容,表情或皱眉,或欣喜,或不解,或沉思,总算有些欣慰。
视线后移,看到他外甥一脸痴迷地盯着人家姑娘的后脑勺,他就嘴角直抽抽,用了好大劲才忍住没下去收拾他。
他不理解,老黄家怎么出了个这么个东西?
下课铃声响起,底下同学开始闹哄哄,黄立文合上书,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