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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颗杏仁(1 / 3)

青空难得的拨云见日。

抬眼过去却好像只是一场大雨前残余的晴朗,藏匿的乌云依旧高悬。

“娘娘,当心些,可莫要再昏睡了。”南玉小心搀扶着天刚亮便被从床上叫醒,现下还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磕碰懵懂的温泠月,叮嘱道。

温泠月睡意朦胧,“为什么要一大早就……”

“皇后娘娘千岁宴岂能耽搁?更何况您如今可不是单纯赴宴的普通官家贵女了,娘娘。”

南玉手忙脚乱拎起险些被温泠月踩去的裙角,又抓紧她挎着的那只并不结实的木匣子。

“可主宴不是在晚上吗?”

南玉道:“贵客晚些去自然无妨,可您与殿下当早早服侍在皇后娘娘身边才是。”

她疑惑:“傅沉砚呢?”

那个总爱在人前维护他们之间虚假关系的死阎王,今天怎么不主动与她共乘了?

南玉:“殿下有旁的事,嵇白特意来交待过请娘娘自行先去,殿下忙完自会去寻您。”

“那他最好别来。”

温泠月混混沌沌嘟囔道。

一脚踏上马车,似乎觉得这一身装服过于繁复,她拾捡了好一会才将所有巾带悉数归拢,没人跟她说太子妃要穿这么难穿的东西。

清晨光是穿这件裙子都花了至少半个时辰,险些站着睡过去了。

有些疲累地将挎着的那只不明所以的木匣子往身旁一扔,马车轱辘缓缓转动,窗外清晨喧闹,已有摊贩蒸上热气腾腾的包子,鲜嫩的豆花从锅中撇出,香味幽幽飘向她富丽的马车。

“南玉,宫里会备早膳吗?”她揉揉空空的肚子,眼神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端着豆腐花的姑娘。

“有,但不是给您的。”南玉直言。

“那个……”她视线粘在那碗豆腐花上,忍不住连连吞咽好几口。

直到捧上那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花,她才彻底安静下来。

南玉长舒一口气,“其实,那只木匣子里是奴婢给您盛的糕饼,当早膳来着。”

温泠月轻轻吹凉匙中乳白色的豆花,口齿不清道:“罢了罢了,一会车稳些你们就分了去,你们也没用早膳吧。”

南玉勾唇笑笑,空空如也的肚子的确如温泠月所说。

豆腐花烫嘴,初冬的寒凉淹没在碗口氤氲的热气里。

刚舀起的一勺豆腐花在半空中被马车的急停震落,她不禁疑惑地向窗外看了一眼。

“娘娘恕罪!是属下眼瞎,适才没看清前方有泥沼,咱们车轮现在陷进去拔、拔不出来了。”

大抵是个不太熟练的小马夫,颤颤巍巍跪在泥沼边上不敢抬头看她。

温泠月皱皱眉,这几条近宫道人烟稀少,瞧着车短时间内也的确挪不动半步。

“再试试,不急不急。”

叶随风动,不知是推车带来的风还是从何处疾来的呼啸声,随风一同传来的还有一句话:“好巧,竟在此处遇见温姑娘。”

粗粝的男声在寂静中格格不入,尾音上扬昭示着这位毫不客气的闯入者身份。

温泠月捧着豆花无处安放,被突如其来的马车吸引。

来人银线编织的手套露出微微发红的手指,撩开布帘俨然是那位尊贵的使者,扶岐。

温泠月冷冷一瞥,视线懒得落在他身上分毫,没好气地转过头盯着自己没有挪动分毫的车轮。

“哼。”

她可没忘,那天在枫池别院这个被以高规格对待的男人是如何暗中作梗施加春.药的,要说没有预谋只是意外,她才不信。

扶岐深邃的眸子定了定,依然是熟悉的银黑大袍,严实遮住身体却不失异域的尊贵,银亮的半脸面具将之衬得更加冷酷。

“在下应当先给娘娘赔罪,那日是我的疏忽,竟未料到那东西误入宴席,听闻娘娘宴后生了场病,不知现在身子可有好些?”

冠冕堂皇!他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好意思来跟她搭话,竟然还提到那种东西。

温泠月更加不想理他,在戏台下的好感全部败光,她听得出,扶岐何尝不知春.药始末,难道是早有预谋?

捧着瓷碗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想起那努力想要忘记的一夜,铁了心不想搭理他。

扶岐笑不达眼底,面具遮住他的情绪,扬声看向她那窘迫的马车,“娘娘不悦是应当的,这轮似乎越陷越深,只怕耽搁入宫的时辰。”

捧着豆腐花却再也没有心情吃,温泠月拖着那身华服站在路上的确不太合适。

他依旧恭敬:“恰好扶岐也要入宫觐见,不若与在下同乘,权当给娘娘赔罪了。”

姑娘眉目不曾动容,面上的烦躁不加掩饰,她向来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不必了,此处离宫中也不远,大不了走过去也……”

话音落不下来,她当即意识到自己的裙子似乎无法支撑她走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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