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讳?”霍迢将脑袋探了过去。 可心看了看周遭,才与霍迢凑得很近,极小声道:“玫贵人诞怪胎的事儿,是他说出去的。” 霍迢倒抽了一口气儿,捂住了嘴:“真的?不该吧……”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说是万岁爷都审理清楚了,还有人证,听着,该是莲心。”可心说到后头,声音低的都快是气音了:“王钦前脚进了慎刑司,李公公后脚就提成了总管,现在,应是在慎刑司呢吧?” “啧……”可心叹了口气:“前儿还听他捧着王钦,一口一个师父,叫的亲呢。” “李玉也是没法子。”霍迢不乐意了,憋了半天,她还是道:“就这样捧着,王钦还罚他跪瓦片,李玉还想要命呢。” 可心到底不说话了。 霍迢看着门外院子,良久,唉了一声。 慎刑司的牢房,似乎终年都见不得天日。 墙垒的极高,不过上缘开着一门小窗,成人一手的大小,再多便什么都没有了。 汲汲钻来的那么一点子阳光往下撒,映着空气里的扬尘,王钦倒在牢狱之中,如丧家之犬,疲然、绝望,以往打理齐整的辫子散成了枯草,伏在地上,至眼前一爿衣角。 王钦昏昏然抬头,是以往随自己磋磨的李玉,他穿着总管规制的袍子,臂弯揣着一掌尘尾,好整以暇地,正也看着自己。 他耐不住,低头“嘿嘿”怪笑出声,笑声越盖越大,直至累了,方慢慢停下。 李玉始终只是瞧着他,不曾动过。 “好呀,你个小畜生……”能混到当下的人哪儿会有真的蠢货,王钦不过是不算太机敏,可他明白,如今当着总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李玉,那害他的人里,必有李玉的一份:“我竟没防着你来咬我一口。” “您没防着的人,多了。”李玉觉得他好笑,便笑了,他蹲下身去,总管的衣袍往下一坠,沾了脏污,左右看看王钦:“您做不该做的事儿的时候,总得想想,您能不能担得住。” 王钦一时愣住,他被莲心骗着吃了药,脑子时不时的混沌,猛然之间,他全然反应不过来。 李玉叹了口气,起身,踱至牢门口外放着的椅子边儿坐下:“师父,皇上已然下命赐死,可皇上没说,要您怎么死——您啊,且受着吧。” 他抬手,掸了掸指:“动手。” 李玉身后四个苏拉应命,低头进了牢内—— 一声虫鸣,浓叶荫蔽之下,叫人恍惚之间,分不清此时是春还是夏。 万岁宣纯嫔伴驾,纯嫔脸儿上带着欢喜,低头进了暖阁里头,可心在后伴着,霍迢在门外候了片刻,便往廊下挪了挪,规规矩矩地站着,片刻,觉察身侧多了一人,她也不曾看过去一眼。 静默许久,李玉清了一下嗓子。 “哎呦。”霍迢脸上挂着讶异,转过头来:“李总管,您什么时候来的,奴婢都没看着。” 李玉嘴巴张了又张—— 霍迢没令他说话,又福了一福:“奴婢还没恭喜您呢,现下补上,恭喜您晋得总管之位,李总管,您往后是真的熬出头了。” 她利索说完,又转回身去,肃然瞧着前头,动也不动了。 李玉这才得着机会,可偏偏说不出什么,沉默片刻,又叹了口气,一直深切的自卑,也不得不在此时提了出来:“小迢,我是个太监。” “我知道啊。”霍迢仍是一动不动:“咱俩认识头一回,你替我在贵妃面前解围,我就知道你是太监了。” “你……”李玉有些困窘:“你这么好的姑娘,我不应害了你。” “……”霍迢斜眼看他:“你跟王钦一样?” 李玉顿时失色,捍卫自己:“这可没有!” “哦。”霍迢又恢复她那规规整整的模样,不咸不淡地道:“那我瞧不出来,你哪儿能害得了我。” “不……不是……”李玉愁的叹气,他实在摸不准,霍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宫里头的宫女和太监虽说都是奴才,可奴才和奴才也不一样,宫女们自包衣中遴选,每个人都有记档,到了年岁也要放出宫去,便是太后皇后,无缘无故之下也不可随意打杀。可太监,便太过于不值钱了。 他们是这个皇宫最不讨人待见的,有人脾性好,拿他们当人看待,有人脾性不好,看太监一眼,都觉得眼脏了。 霍迢该是知道这些,李玉觉着,可他不知道霍迢究竟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谊”,和女人应得的那个“往后”,究竟意味着什么。 旁人的嘲笑,白眼儿,那且只是旁人,可若是霍迢现在不明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