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哗然,没想到沈菱歌口气还不小,谁不知道沈傲的那个铺子最靠近京师,平日里光顾的达官贵人也多些。
沈仓宇正对着沈傲使眼色,哪知沈傲毫不在意,张口道:“好!你说啊!说不出,房契就是我们的了。”
沈菱歌见沈傲张狂若此,心下自是开怀,“大家可都听到了。沈傲堂堂七尺男儿,可不能食言啊!”
随即,徐徐道:“青瓷的制作之法,这流程是由配料、成型、修坯、装饰、施釉和素烧、装匣、装窑、烧成九个环节组成,其中施釉和素烧两个环节极富特色……”
沈菱歌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其中还加入了自己见解,让在座众人目瞪口呆,甚至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沈傲父子,难道他们收集到的消息是假的?
两人还在慌神中,沈菱歌又道:“那么现在……堂弟,堂姐我也不为难你。请你说出我们沈家瓷器铺中三件登顶之作。”
这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刁钻不已。
沈家瓷器铺传承百年,所出精品成百上千,各具特色。从未有人将这些统计在册,沈氏各支皆出过不俗之物,提及一个未提其他,岂不是得罪他人?
可是要是答不出……
沈傲额头冒着冷汗,眼珠乱转,却想不到任何好办法应对。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沈仓宇,忽然咳嗽了一声,打破沉寂:“我沈家瓷器铺件件珍品,又何止三件。菱歌你身为女子,没见过世面,不通这些便罢了,何必问这小家子气的问题,当众丢人现眼呢?”
此话一出,沈傲心中大定,面上浮起笑意,“父亲,也难怪菱歌姐姐了,她向来是在闺中,即刻便要嫁与他人作妇。必是未见过世面。”
前厅内沈氏族人窃窃私语起来。
谁知沈菱歌丝毫不恼怒,淡漠地瞥他一眼,旋即微微抬头看向沈仓宇,“大叔伯言下之意,不仅堂弟答不上来,您……也答不上来是吗?”
“你放肆!”沈仓宇被激的老脸通红,“老夫身为长辈,怎容得你个小辈在此逼问。”
“大叔伯、堂弟,恕菱歌冒犯。若您二人再答不出这问题,那你们名下的铺子可要分我五成了。”沈菱歌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任凭沈仓宇父子如何说,她均不为所动。
“你!”沈仓宇尽管是坐着,可身形已是气得踉跄,沈傲躬下身子扶着沈仓宇,得意之色丝毫未见,取而代之的是怒容满面,仓皇开口,“这个问题,你自己可答得上来?”
“既是我提的问题,自然知晓答案。”沈菱歌视线落在其他族人身上,朗声道:“各位皆可作证,在菱歌说出答案后,大叔伯家铺子分我五成,不得再夺我家宅,那么菱歌先前与各位的约定仍是做数;若各位不愿作证,那你们认为大叔伯一家能为你们带来什么?”
此言一出,众多族人脸上神情顿时变幻不停,有犹豫、有愤慨,最终还是有几名族老站起了身来。
沈菱歌微微笑道:“既如此,大家也就没有异议。”
转向沈仓宇,眼眸里露出一抹讥嘲,嘴角挂上一缕冷笑,“大叔伯以为呢?”
看到众多族老纷纷表态,沈傲心中又惊又恨,却是顾不得思虑太多,刚想冲上前去,却被沈仓宇拉住,“且看她如何作答。”
“若是说我沈家瓷器铺三件顶峰之作……”沈菱歌心下了然,这才缓缓说道:“其一,当属沈家发家始祖沈代言成名之作‘青釉陶罐’,外形虽朴素与当今的瓷器相比粗糙了不少。但正是它的出现,使我沈家铺子声名鹊起。菱歌称它为首,应无人异议。”
闻言,沈傲仍是满脸倨傲,而沈仓宇面色更为难看。
在座众人纷纷点头,无人不认。
“这第二件,便是先祖沈匀所烧青云竹纹罐。也正是它,沈家瓷器铺工艺飞跃,以瓷代陶。名为其二,当之无愧。”
“这第三件,便是我祖父烧制出的秘色瓷莲花瓶,使我沈家瓷器铺跃居我朝瓷窑第一,青瓷乃为众人所知。此乃菱歌所认为的我沈家瓷器铺三件登顶之作!”
“啪、啪……”掌声由零星变得热烈起来。
眼下情形已是鲜明,沈家大伯黑着脸带着儿子仓皇离去。
待众人散去,沈菱歌才见小沅与余时安立在屋外长廊。
“余公子好雅兴,为窃听我沈家议事,不惜在这寒风中站了这么长时间,着实令人佩服。”沈菱歌不疾不徐地走上前,笑得冷淡。
“沈妹妹……”
“余公子,婚书都已烧毁,你我婚约就该作罢,我认为你还是唤我声‘沈姑娘’更为合适。”沈菱歌直接截过余时安的话,半分情面也不愿留予。
“呵。”余时安轻呵一声,像是掩过自己的尴尬,“真是没想过沈姑娘竟如此精通烧瓷之技,令在下颇感意外。”
“哦?”
听得他这样说,沈菱歌眉眼微挑,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