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栩也猜到冷望舒不会先去吃饭,就拿了个饼子去村屋里找她,顺便帮她一块整理。 “果然,在涟河下游的病患居多,中游次之,上游最少。上游的病患还是去过下游走亲之后才病的。”冷望舒道。 “但居住在中下游的患者重症比例更大些。”叶栩栩默然片刻,道:“谢大夫一家在中上游,从他家往下的中游、中下游,需要重点盘查。毒物恐怕就是在这一河段。” 借着昏黄烛火,二人相视点头,达成一致。 翌日。 匪尘昨日取了十几份水样回山上检验,直至天光微亮。才小憩一个时辰,顶着眼下两片乌青就匆匆下山,与冷望舒汇合。 “小师叔是说,有人在村子里炼毒?”冷望舒豁地站起来,愤慨与疑惑在略显疲态的杏眸中交织。 正好小弟子送来早餐,匪尘一同用了,他不紧不慢地撕了块葱油饼递给冷望舒,道:“这吃着不像咱们伙房的手艺,新请的厨子?手艺不错!” 冷望舒忧心忡忡接过饼,漫不经心吃了一口,结果入口惊喜,赞道:“的确好吃!”她神秘兮兮道:“小师叔绝对猜不到这是谁的手艺!” “你的意思是,此人我认识?”匪尘一脸迷惑,他常年在外,雪城派这么多弟子,他不认识的可比认识的要多得多。 冷望舒噙笑道:“我也没想到,堂堂相府贵女,叶大姑娘,竟有一手好厨艺!要说樊叔的手艺也不差,却比不上夕莲做的菜式新颖,口味特别。” 匪尘一脸不可置信,挑眉端详剩余的葱油饼,而后很快又摇摇头,宠溺一笑,喃喃自语道:“她素来是位充满矛盾与惊喜的女子……” “小师叔说什么?”冷望舒没听清他口中呢喃。 匪尘挑眉看她,瑞凤眼笑眯眯犹如弯月,“你近来同夕莲关系好了许多。” 冷望舒点点头,她在屋里踱了几步,边回忆道:“以前叶夕莲处处同我作对,是挺烦人的。但近来她好像变了个人,帮了我好几次。这两日照顾村民,也是不辞辛劳,忙里忙外的。我觉得,她本性不坏,有一颗侠义之心,而且,还可爱得很!” 匪尘听罢,笑而不语,不声不响干完了三张葱油饼、两碗米粥。 吃饱喝足,他才正襟危坐,对冷望舒说道:“那是尚未炼制完成的魑寒毒,暗玄派的独门剧毒。杀你爹的凶手,终于露出马脚了……” “暗玄派……”冷望舒眸子透出冰冷恨意,手攥成拳,闷声砸在桌上,思绪万千。 - 匪尘检验出涟河只有上游的水是无毒的,未免上下山来回送餐辛苦,他们决定在涟河上游搭几个简易炉灶做饭。 雪城派伙房只留了二三人手,负责驻守门派的弟子们的伙食,剩余人手都随叶栩栩一同去村子里帮手。 住在涟河中上游的许多平安无事的村户也纷纷加入,帮着洗菜做饭、打下手、给病重的人家送饭等。人手够了,他们就有的摘了自家地里种的果蔬送来,有的宰杀了自家养的家禽送来,还有的贡献出自家的锅炉。 村民们原都惴惴不安,考虑举家逃难。雪城派的人来了之后,每日死亡的村民越来越少,也几乎不再有新增的病人。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俱干劲满满。毕竟若非出于无奈,谁又愿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病中的村民大都胃口极差,食不下咽。叶栩栩便亲煮了一大锅香橼酸汤鱼片,给村民们开开胃。 鱼是上游做鱼塘的老乡送的,尾尾鲜活肥美。香橼即柠檬,是专程去集市,花了大价钱采购而来。都说叶大姑娘极为出手阔绰,她却说:谁叫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呢! 果氛香甜,做成这道酸甜鲜嫩可口的酸汤鱼,一出锅就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里时不时传来吸溜口水的声音。 叶栩栩见勾起大伙的馋虫,笑吟吟地安抚道:“都别愣着啦!搭把手,先这一锅送到下游村民那儿,我再做一锅,保证人人有份!” “太好了!我来帮忙!” “叶姑娘你这手艺可真好,这也太香了!” “我还是头回见果子还能做成菜的!” “……” 村民们守望相助,物资多了起来,今日的菜色都胜过昨日。除了香橼酸汤鱼片,还有樊叔拿手的笋肉包儿、茭白鲊,以及刘叔做的豆腐羹等。 大伙儿欢欣鼓舞,弟子和村民互相搭把手,彼此亲厚,渐渐的人人脸上都有了笑容,瘟疫的阴霾几乎快被驱散。 好容易又做完一顿大锅饭,叶栩栩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板,随意对付了几口面条,就靠坐在树下昏昏欲睡。 沈东游去下游送饭回来,四下张望寻觅,才远远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