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郭氏意会,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笑得谄媚,不怀好意道:“大姑娘此去雪城派住了数月,不知一切可安好?听说五皇子殿下也常常在雪城派,大姑娘可有把握住机会,好好熟络熟络呢?” 此话一出,叶丞相脸色一沉,一旁默不作声的沈东游眸色也黯了黯。 通府上下谁人不知,叶夕莲即将与卫世子议亲。郭氏三言两语,明晃晃地说她叶大姑娘是假孝顺,去雪城派不是为着奔丧,留居数月也不是为着陪伴姑母,而是为了朝秦暮楚勾搭男人! 叶栩栩神情淡漠,厌厌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郭姨娘莫不是记错了?我此行是去吊丧,不是吃喜酒。” 别看叶夕莲顶了个恶毒女配的名头,其实不然。她自幼被叶丞相娇养成了心无城府的单纯小白兔,不识人心险恶,轻易被有心人唆摆利用而不自知。 因着郭姨娘是她亲娘的陪嫁,她便格外信任依赖这只笑面虎,不知吃了她多少暗亏。 好在,叶栩栩不是叶夕莲,她看过宫斗宅斗的小说、电视剧无数,乖觉戏精得很。郭姨娘和叶清蓉那些低段位的小招数,简直不够她瞧的。哪还能再傻傻由她们娘儿俩摆布? 郭姨娘的笑僵在脸上,干涩地笑了两下便噤声了。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蠢丫头居然懂得呛声了。 按照以往,叶夕莲定然要被她牵着鼻子走,稀里糊涂地被套出些什么话,随后叶大姑娘朝三暮四、骑驴找马、水性杨花的新名声,就会通过玫菲轩下人的口,传遍京城。 就如同过去,她的那些人尽皆知的恶名一样。 自然,那些话是不会传到叶相耳朵里的。若非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在叶相面前说他最疼爱的长女半句不是呢? “郭姨娘虽掌家,这规矩却还没学好。”冷夫人清凌凌地道:“我还在这儿呢,郭姨娘便借我亡夫的白事,公然诋毁嫡女名节,当真是不像话!” “胡说什么!”叶丞相瞥了一眼郭姨娘,愠然不悦。 郭氏慌忙起身,悻悻垂首,道:“怪我怪我!胡言乱语,冒犯了小姑,和,和大姑娘。我原是想着,大姑娘先前是钟意五皇子的,如今蓉儿许了三皇子,若姐妹能当妯娌,岂不是光耀祖宗的事儿嘛……” “还不住嘴!皇家的亲事岂可由你说三道四!”叶丞相厉声呵斥。 沈东游清咳一声,拱手道:“世伯,侄儿有话,不吐不快。” 叶丞相抬手示意,道:“在这儿就是自己家,不必拘束,有话但说无妨。” 沈东游于是颔首道:“前些日子,雪城山下涟水村爆发瘟疫,大姑娘跟随雪城派弟子驻扎村子,冲锋陷阵、亲力亲为,出钱出力没有半句怨言。最终村子得救,大姑娘却病倒。大姑娘千金之躯,却能舍身成仁。村民与雪城派众弟子们,无不钦佩、感念。愚侄见识浅薄,认为相比嫁入皇家,大姑娘的品德,才是真真正正地光耀祖宗,更不容他人随意诋毁。” 叶栩栩大惊,这还是她认识沈东游以来,第一次听他长篇大论。他向来沉默寡言,今日却替她出头辩驳。 冷夫人道:“确是如此。我连日常听闻弟子们对莲儿多有称赞。夸咱们叶家家风好,相爷一心为国为民,才能教出这样的女儿。” 丞相一脸担忧,关切道:“莲儿,身子可好全了?怎么病了也不告知为父。为父这就派人请秦太医来瞧瞧!” “阿爹别忙!雪城派人杰地灵,出了一名医,调养了一阵,莲儿如今已经好利索了。”叶栩栩道。 丞相仍是不放心,转而看向冷夫人,带着询问的目光。 见冷夫人点头,丞相松了口气,这才欣慰道:“莲儿义举,为父深感欣慰!祖宗在天有灵,亦会为莲儿骄傲!” 叶栩栩乖巧道:“阿爹积年累月为国家与百姓操劳,案牍劳形,女儿不过有样学样。相比阿爹对黎明百姓的奉献,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太值得夸耀之事。” 丞相摆摆手,笑道:“若莲儿是男子,必定能当一位体察民情、造福百姓的好官!” 叶清蓉与郭氏在一旁,咬着牙,面如土色。原以为是她们母女二人的高光时刻,却成了叶夕莲的表彰大会。 冷夫人瞥一眼,揶揄着笑道:“原来听闻清蓉许了东阳侯府,已经是门极好的亲事了。没曾想,清蓉志向远大,侯府娘子看不入眼,竟然挣得个皇子妃的位份,真是……” 提起此事,丞相的脸登时又变得阴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