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1 / 7)

飞燕年年来汴京,落停富人檐,踏经穷人笑。

年年岁岁不复还,噙着镶金枝,枯消似蝶梦。

……

汴京城里热火朝天,倒是从未断过热闹。外地的,本地的,悠悠逃命般来瞧瞧存于口中的汴京,是不是满城的金元宝,踏上一遭也能得个员外哥听听,是不是满街的勾栏红袖,走上一段也能收个女香满怀?

今日来汴京的当真是值当,但当地人倒是见怪不怪。因着京中陈家又开了一处吐金的财神窟。

一面上带喜的女子一手拿着城头许家的糖画,一手撺着城尾莱家的酥饼,脚步灵活在人群中穿来走去。

她拍拍前面妇人的肩满口甜腻道:“姐姐,咱这是又发了财呀?”

前面的夫人转过头来一瞧,操着当地的口音也不似官话,上下一嘀咕,“你这小女褙子也不好穿,对襟散乱,袖口外凸,倒真是个泥腿儿,来这装小姐喽。”笑着点上她的头。

“哎呦,姐姐诶。”小女抿着嘴,不吭声任由姐姐给她整理衣衫。

“不是咱发了财,我看啊,汴京的财都在那喽。”

顺着阿姐带着蔻色细嫩的指尖瞧过去,大红的灯笼啊,只见那穿着粗布短衫的汉子“划拉”一下,将那做工精致的绣布撕了烂,掉出来金灿灿的小叶子。

原本前头一堵人墙,顿时倒塌了,人人蹲着,摸索着,指缝里都露出一点金光,笑的大牙也收不住,不仅收不住,话也停不下来。

“陈家果真豪爽!”

“是,前些年还不是这光景呢,那陈家姑娘还真是精了,天生的作商命啊。”

“那又如何,这东风就阻在了她女子的身份上,陈家嫡出的就她一个不假,那庶出的男丁可是不少,一张张嘴也都不是吃素的……”

“说的也是,陈汀商都快双十之年,整个汴京谁还跟她一样待字闺中?说不好听的这事迟早沦为笑谈。”

女子听后,蹙眉不满道:“城里人当真如戏文所说,虚伪地紧了,人家散财开业,不得你好彩话不说,你手都拿不住了,嘴里也是不留德。”但这声消散在热闹里,谁也听不见。

于是噘着嘴,手里掂着裙摆,造作的扭头就走。

烫金的草字刻上南方的香木,宝律楼雄姿飘逸,气势磅礴。

二楼木窗上倚靠着人,神色浅浅,望着下面窜来跑去的人,离的这般远,还能觉到那热烘烘的热气。

陈汀商长着一双明眸杏眼,本是温顺模样,谁知再一瞧,脸型流畅带着戾气,却是个不好惹的。

她好穿浅淡颜色,今日宝律楼开业,也没有意去穿着。

饶是在汴京活了十九年,也不把衣衫穿着端正严实,不算大错,也不能说全然合礼,所以小侍推门而进的时候,衣襟敞的极大,细腻的天鹅颈上竟有了薄汗。

咱家姑娘有两怕,一就怕个热的。于是小侍忙跑去,拿着圆扇轻轻悠着。

“陈汀商,给我出来,给老子回家,再不出来,今日我就先让你关门!”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木门劈进来。

得,第二怕来了。

陈汀商面露苦涩,从床具上下来,将衣衫一拢,抬手把香汗一擦,笑眼吟吟。

行了个端正大礼,“陈大哥。”

陈道平肚子肥肉一颤,叉着腰,脸色憋得通红,俩黑眼珠子瞪得大,手掌外托,“可别,我承受不起,您是陈家家主,我得靠着您养老送终呐。”

她脸上绷着笑,瞧着老爹阴阳怪气。

演这一出后,陈道平也知无可奈何,开始换个路子,“乖呀,你说程家公子是怎么你了,你能给人家一个大男子气哭,你给能耐的啊!”

陈汀商顺势搀着他胳膊往家走,一手在后面给侍从打手势。

“那程家小儿动不动要找他娘娘,你说,我干脆嫁与他娘娘罢。”说着面露委屈。

“……哎,这倒是不合适了,那老邓家儿子呢,咱们可是邻里了一辈子,你也瞧不上?”

“他不行。”

陈道平一惊仿佛得知什么惊天秘闻,凑近,声音放得低,“什么、什么不行,你怎知道!”

“.…..”

“想哪去了,那日绣庄热的不行,我想着给姐姐们凉个汤送过去,他都抬不动,您说我这是何苦啊。”

“爹爹我愁啊,你说你娘走了多年,这事落于我头上,你可别从此不嫁人,孤苦一生,我等百年下去可没脸见你娘娘。”

俩人各说各话,也算和谐。到陈府,陈汀商松了口气。

谁知还没走出一步,便被喊住。

她转身瞧着人,喊道:“宋少母。”

本是叫娘娘的,宋于秀嫁到陈家多年,小儿都拾之有三了,也没见她改口,这也不是大事,也许是她晓得做人,不闹幺蛾子,面上矛盾倒是没有。

“哎,谢官来了在厅里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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