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楼背后的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竟一夜之间又开了门。
现在门口人还不少。
过了会儿,浅月抬起胳膊戳了戳陈汀商:“姑娘,他们来了。”
陈汀商放下手里的茶,抬起眼皮,果然看见王砚和谢淮羡俩人站在门口。
竟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就连王大人也是,穿了个颜色稍亮的。
他们是觉得这样好融入进去?
等他俩抬眼把牌子都快看出窟窿之后,才拽了拽衣衫,气势磅礴地走进去。
“姑娘,你来看着姑爷呀?”浅月也是一句戏谑,她自是知道陈汀商可不是那般无聊的人。
果然。
“谁看他,我是没自己的事做吗?还有男人应该管好他自己,管不好的可以丢了。”
浅月偷笑。
今日是和柳橙去灵安寺祈福,原本说是她来家里接,结果她那边刚接到一个病患,走不开,于是陈汀商便出来街上等她了。
这俩人进去许久,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等了会儿,柳橙刚好过来。
穿一身明艳的夏衫,走的慢吞吞,瞧见陈汀商了,在这街上也不敢大声喊。
待走到跟前,抿着嘴微微一笑。
陈汀商:“好端庄的一姑娘。”
“你烦死人了。”柳橙撇着嘴嘟囔。
俩人相视一笑,刚准备离开。
“咚”的一声,那烟楼里发出巨大声响。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响动不断。
里面的人出来一堆,鞋子都被踩掉了,边跑边用手去穿着衣衫,还不忘扭头去骂人。骂的那叫一个难听。
然后里面传出来两道声响,一道轻快,一道低沉:“当街辱骂,你可知何罪!”
净在那糊弄人了。
陈汀商扶额,谢淮羡就不能端庄些嘛。
不是说好进去后好好伪装,然后趁机套话,找到证据就把人擒拿归案吗?
怎么觉得王大人被带偏了,偏的很了。
看见陈汀商满脸愁容,柳橙还没见过她脸上这般丰富的表情,于是问:“里面那人谁呀?”
陈汀商:“你说哪个?”
还不止一个?!
随即,便见谢淮羡走在前头压着一个人出来,王砚拿着长剑跟在后面。
被压那人看着不惑之年,鬓发也已有发白之势头,再一看,长的却不太像汴京人。
被谢淮羡压着他,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来,说的是汴京话,还夹杂着口音。
“安生点!”
他压着人,刚到路中间便见陈汀商在看着自己。
眉头一挑,笑嘻嘻的,尽是得意之色。
抓到了,瞧我厉害吧,还有不准瞎想!
陈汀商从那眼睛里得出这些话来。
谢淮羡得意过后,透过陈汀商跟人挥手。
哦。原来那阎罗也来了。
他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谢淮羡,把那人带走了。
柳橙在陈汀商耳边适时出声:“到底是哪个?”
“傻乎乎那个。”
柳橙嗯了声,往那边看,又说:“长的好看哎,虽然总是沉着脸,不多说话的样子,看着挺冷。”
闻言,陈汀商皱了皱眉,“你说的是谁?”
“那个啊,手里拿着长剑的。”
陈汀商再仔细瞅瞅,确实只有王砚拿着长剑。
她视线又落在柳橙的脸上,眼睛没问题吧,这王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傻乎乎的了?
于是陈汀商抿口不言。
谢淮羡两三步走在前头,问:“你怎么在这——”忽然他想起昨夜,咬着牙低声问:“你不会还不信我吧?”
不至于不至于,昨夜也只是个玩笑话而已。
“大人,谢大人等等!”
是月儿,她先一步跑过来,其余姐妹在后面看着,个个在那边拭目以待的模样。
等她站定,“大人,这是我们的心意,送给你们尝尝。”
那篮子里是些糕点。
既然是谢礼,还是给他们所有人的,谢淮羡便收下了。
谁知,月儿又将一东西单独塞给谢淮羡。
她扭头就走,脸色哗的一下红了,眼里含着满满情谊。
“等下。”谢淮羡走出两步,把东西还回去。
笑着说:“我用不着这个,姑娘拿回去吧,还有,方才也谢谢你。”
那剑穗他怎会用不着。
月儿点点头,看他几眼。谢大人表面看着最是好说话,可总是把一些事看的清楚,拒绝明显又不给她难堪。
她捏着通宵做好的剑穗回去了。
陈汀商想,这时候谢淮羡就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了,怎么偏偏到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