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许静没有正面回答。
祝招妹笑了一下。
“那么，预祝合作愉快？”
“没有旁人在场的合作当然愉快，”许静抿了一口牛奶，有点被烫到，“你是聪明人。”
祝招妹：“？”
今天的剧本是豪门大佬和她的协议婚姻小娇夫吗？
许静没等到回应，抬眼看时却见祝招妹满脸状况外，不满地问道：“你有没有在听？”
祝招妹赶忙敷衍：“啊哈哈是是是。”
“跟聪明人说话让我非常省时间，”许静慢吞吞地道，“所以说……”
祝招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所以说？”
许静却忽然冷下语气：“编不下去了。”
祝招妹：“……”
整段垮掉。
但垮掉就垮掉吧，剩的时间还多，他们还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尝试。
“你真的不吃点什么嘛？”许静刮掉最后一点奶油，“显得好像你处于弱势地位。”
祝招妹奇道：“难道不是吗？”
“你这样认为的？”许静比他更奇，“我以为我们是平等的契约主体。”
她补充道：“不平等的主体间的承认是不具有充足效力的，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祝招妹觉得自己逐渐向文盲靠拢了：“没关系，我只是下头商科男。”
但其实谁也不比谁高贵。
从咖啡厅出来心情大好，或许甜品真的有净化心情的功效，也可能只是因为甜品带来的附加效应。
“想逛什么？”祝招妹自然地问道。
“与她们错开吧，舍友B实在是太吵了，”许静扶额，“你不知道，她在宿舍经常一个人吵出一百只鸭子的效果。”
先前为了做做样子，她已经将展览动线几乎都记了下来。这会儿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顶楼有一个以装置艺术为主的展览，这两天就要闭展了，”她凭着记忆说，“人应该不会很多，我们去那儿吧。”
“Okay，”祝招妹自然没有异议，“她们三个就不管了吗？”
“闭馆的时候总会碰到的，”许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都是成年人了，自生自灭吧，死不了。”
这是死不死得了的问题吗？
姐的思考角度依旧这么清奇啊。
二人默契地避开了升降式电梯，乘着扶梯缓缓上行。
许静低头看楼下的行人，越来越远，最后几乎成为没有辨识度的布点。
“真复杂啊。”
“什么？”祝招妹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他们都有不同的故事，但你看，我们身处此时此地，总会与他人的轨迹重合，或是偏离，”许静低声道，祝招妹知道她的思想已经到了离现实很远的地方，“‘神之手’的作用又有多少呢？”
“这个问题真的有意义吗？”祝招妹答道，“神的存在有无，人知晓与否，都不能够对既定事实产生影响，更别提改变过去或未来。”
“如果我们只是他人故事中的NPC？”
“那我们就在作者没有耗费笔墨的地方恣意生长，”祝招妹撩起她的一缕头发，“你的头发是浅棕色诶。”
“……为什么突然偏题，”许静翻了个白眼，“浅棕色当然是染的。”
语气仿若关爱智障。
“不是，”祝招妹认真解释道，“我之前以为你头发本来就是这个颜色。”
“其实本来也比较浅，黑色偏棕吧。很久之前染的头发了，你看头顶，”许静微微低头，还不忘打补丁，“昨晚才洗过头发……”
行吧，祝招妹想。
好香。
他仿若一个变态。
也可能只是对女朋友的滤镜。
他开始怀疑自己身边有看不见戳不破的粉色泡泡了。
谁来拯救恋爱脑。
安全起见，电梯上不宜谈恋爱。
然而最适合谈恋爱的咖啡厅已经被许静心血来潮地豪门大佬和她的协议娇夫剧本糊弄过去了，更适合艺术馆内谈恋爱的人设是文艺青年。
祝招妹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里的人文知识。
祝招妹评估了许静的专业。
祝招妹放弃了。
或许从知识储备的角度来讲，许静更适合凹文艺女青年充满逼格的人设，但她精神状况不太稳定，皇冠容易掉。
而且……她似乎也不愿意。
“导览？你给工资吗？开实习证明吗？”许静一看祝招妹僵硬的神情就知道他啥也没，“既无工资又无实习证明，想必也不支持背调。再说，导览册不比我讲的清楚多了？”
好像是这么个理。
就算是相关专业的同学，也会有奇思妙想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