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之璘捧着酒盏看胞妹:“你不是在后院,过来寻我做什么?”
原之琼装模作样道:“我好不容易回一趟上京,自然要来见过诸位哥哥,哪里是寻你?如今人都见齐了,这就走。”
她说罢,身子一转,还真就出门去了。
旁边有人顿了顿,忽而道:“小郡主今年多大了?”
原之璘道:“十七。”
那人问:“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八郎到的时候来?莫不是——”
众人沉默一瞬,原之璘推了他一把:“你胡扯些什么?”
那杨八郎如今是什么身份?
一个手掌生杀的佞臣,凭何来配一国郡主?
有人默默地看向杨简的位置,这才一愣——
那杨简早不在此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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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留步。”
原之琼摇着扇子,悠闲地往后院走,听见身后的声音,步履未停,反变得更快了。
但她哪里走得过杨简。
杨简轻易地拦住她,唇角勾了勾,却没什么暖意,问:“郡主跑什么?”
原之琼立定,面上早换了一副不耐的神色,哪里还有方才席间半分的活泼热情?
“杨简,你哪只眼睛瞧见本郡主跑了?”
杨简也不必顾忌她兄长的脸面,单刀直入:“郡主这扇子哪儿来的?”
原之琼直接不屑地偏身:“关你什么事?”
杨简站得笔直,许是身着官服的缘故,那一身令人闻风丧胆的冰冷气势半分难掩。
“我乃龙爪司指挥使,直接受命于陛下,皇亲国戚可斩而后奏。如今只是问郡主两句话罢了,郡主何故不答?”
原之琼冷笑一声:“杨简,少拿这套要挟我。若无圣命,你休想命令我。”
她迈步,略过杨简,直接向后院去了。
杨简自有万种叫她胆寒开口的法子,此刻碍于原之璘的面子,倒也没有追上去,只是招手叫自己两个近卫过来。
杨简问:“方才她手里那把扇子,可瞧清楚了?”
近卫杨茂武迟钝地反应了一下,答道:“瞧清楚了。扇子上绣的桃花,下头是个玉狗。”
杨茂文踢了他一脚:“那是海棠花,下头是个兔子。”
杨简早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浅浅嗯了一下,道:“去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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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简今日是来贺原之璘回京,到的早了不好,易被有心人作以结党文章;到的晚了不好,又要被人说他如今眼高于顶,昔年同窗进学,如今连皇亲都不放在眼里。
满室旧友,都是他世家兄弟,昔年同伴。
但杨简心里清楚自己待得久了,谁也不得痛快。
于是很快便借口公事,离了端王府。
龙爪司隶属龙隐卫,是皇帝一把最锋利的暗刀,故而上京之内,未设署衙。杨简平日里不回杨家,就住在自己别院。
杨简回到别院的时候,茂文与茂武也赶了回来。
茂武道:“属下去查问过了。原是皇商繁记的一个绣娘,给几位官眷制了新衣,得了端王妃注意,今日被叫了来。端王妃见她身上的扇子有意思,就留下来玩了,之后郡主瞧见,又拿了去。”
杨简在内室更衣净手,没出声。
茂文对着茂武比划,茂武疑惑了半天没明白。
茂文用口型说:“名字!”
茂武这才反应过来,继续道:“那绣娘名叫周鸣玉,以前是奴籍,又是孤儿,在南边给一个富商做工,是一年多前繁记的祝二当家到南边做生意的时候带回来的。祝二当家给她除了奴籍,叫她就住在东市云裳坊里。”
杨简换好了衣裳,自屏风后出来,道:“有件事忘了吩咐你。”
茂武问:“什么?”
杨简道:“你再回一趟王府,把原之琼手里那把扇子给我拿回来。”
茂武问:“拿扇子干嘛?”
茂文眼瞅着杨简折起袖子往书房走的样子,按着茂武脖子退了出去。
茂武还是没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对一把扇子那样执著。
“咱是不是要去买把新的扇子,给郡主换回去?”
茂文没明白:“主子不是说了拿吗?为什么还要再换一把?郡主又不缺一把扇子。”
茂武得意地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姑娘家的小玩意儿就是堆成一座山,她也能一眼瞧出少没少。咱们公子今儿才和郡主起了争执,扇子立刻就丢了,郡主不是一下就怀疑到咱们头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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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鸣玉次日一早坐到绣架前,琢磨如何给这位端王妃绣制香袋扇面。
才仔细斟酌着配好线,绣坊就来了客人。
原之琼施施然扶着侍女的手进了云裳坊,她衣着华丽,首饰全是金玉,看着就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