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都没有离开吗?何人看到你在国子监和猎苑学习呢?”
“没有,国子监的叶博士和骑射师傅都可以证明。”
“好的,请继续。”
“申时下学后,我未过门的妻子柳婉清来找我,她说洪县玲珑斋刚上了时新的胭脂,让我陪她去买,我陪她买完见天色已晚送她回去后也回府了。”
“回府大概是什么时辰呢?”
“刚赶得上用膳,大概酉时初吧。我自己温习功课后又练了会儿字,差不多亥时入睡。”
“温习功课时就自己一个人吗?”
“不,还有帮忙磨墨的书童和丫鬟们。”
赵明月对照着他之前在衙门的口供,都一一对应上了,但也不排除他特地背过。
赵明月指尖敲着桌子,似是在沉思的模样。
她尽量不让金昀发现她在使用助眠术,金昀乃左都御史之子,地位颇高,要趁他不知自己会助眠术没有戒备心时发问最好。
“也就是说金公子酉时之后再也没出过府是吗?”
金昀答道:“是的。”
“金公子在陪同未婚妻有没有独自离开过她呀?”
“全程寸步不离。”
“金公子与柳小姐的伉俪情深真是让人艳羡,金公子和吴家次子之前似乎发生过不悦,吴家火灾发生后,金公子是何时得知的呢?”
金昀满不在乎地说:“就他这么个小人物,我用着特地打探他的消息吗?
不过吴家灭门惨案这事闹得挺大的,那日过后两日,我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
“大公子,柳小姐来了。”
就在这时,侍从恭恭敬敬地在门外说道。
金昀眼眸清明一瞬,接着他焦急地站起身:“快快请婉清进来。”
金昀兴奋地迎接自己的心上人去了,赵明月与对面的少年对视一眼,他的眼里同自己一样也有些许无奈。
就算用上了催眠术,金昀的话语还是滴水不漏,没什么破绽。
一名秀丽的女子被金昀邀了进来,她一看到堂内有这么多人,诧异地用衣袖掩住口鼻,悄声问道:“昀郎,这是?”
“他们是顺天府派来的,来问我些事情。”金昀对于自己的心上人满是信赖,半点也不隐瞒地说了出来。
赵明月垂眸思索了一会儿,盯着柳婉清衣袖处熟悉的刺绣。她的眼眸倏然亮了起来。
赵明月口吻带着惊喜,她问道:“您就是柳小姐吧,衣裙真是衬您的气色,是在洪县的锦绣庄买的吧。”
柳婉清有些不适赵明月的态度,她还记得昀郎说过这些人是顺天府的人呢。
柳婉清谨慎地回望了眼金昀,见金昀没说什么,如实回答道:“是的,这就是我两个月前在锦绣庄买到的,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这刺绣是我绣的呀,能得姑娘赏眼深感荣幸,只是……”
赵明月语气柔和,略带疑惑地问道:“柳小姐住在烨京,好像很喜欢洪县的东西呢。
难道柳小姐认识吴家的什么人吗?”
赵明月这一问话说出来的那一刻,萧原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想着:完了完了,赵姑娘怎么敢这么问话的,我今日便能收拾收拾回老家了吗?
还没等柳婉清回答,金昀便神色愤怒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婉清吗?”
柳婉清也不快地说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太会幻想了,我只去过洪县一两次,都是听说那里的各色胭脂水粉很新奇,才买来试试的。
怎么就能和我认识吴家人扯上呢?”
说完,柳婉清的胸口剧烈起伏,她一口气说完这些有些气短了。
“那么,都是何人推荐您去买的呢?”
一旁默默喝着茶水的燕殊突然开口,他摩挲着茶杯,在别人家中也一副散漫的样子。
燕殊的眼神强势直白,滚烫的茶水散发着雾气,模糊了他的脸。
忽然柳婉清脸色一变,她似乎察觉到不对劲,答道:“是肃县县令的爱妾……。”
“此人有什么特点吗?”
柳婉清回想了一下,回答道:“她就叫霜儿,据她所说自己脸上和手腕都受过伤,在我面前也总是蒙着面纱的样子。
不过我们一见如故,她是读过书的,很是娴静懂事,每次没聊多久她就说夫君等她会等急的,匆匆告别。”
“两只手都受过伤吗?”
“不,左手腕受过。也许只是凑巧知道洪县罢了,她如今随夫君回肃县了。”
柳婉清念着友人,还为她辩解。
“这我们自有判断,感谢柳小姐告知。”
赵明月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些,全身上下的气质如同刚开刃的利剑般蓄势待发。
他们行了个礼后告别了左都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