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衙役们也只是瞥她一眼,眼里还有些轻蔑,他们都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
“这是任命状,我也不信一个女子来潭县上任县丞的消息你们不知道。”赵明月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猜测。
“难道大家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故意来欺负我这个新县丞?”
“这人地位不低,难道是县……”令。
赵明月说到“地位不低”时,那些站在门口的衙役们脸就如同打翻了的染缸一样变得五彩缤纷,更是在赵明月要说出“县令”一词时急忙打断了她。
“赵大人说笑了,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们这就去禀报,这就去!”
赵明月和善可亲地说道:“对呀,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呢?劳烦各位禀报一声了。”
大堂内,汪安通汪县令带着他的手下汗流浃背地站着,他给了自己手下一个狠狠的眼刀。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仅没有把那女的打发了,还让她发现了。
汪安通今天本来就不想来衙门的,实在是要事在身过不来。
他想着这赵明月虽然是皇帝任命的,但只是个县丞罢了,骗她自己没在衙门里不就行了。
没想到赵明月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计划,他被手下叫醒,紧赶慢赶才来到了衙门大堂内。
赵明月步伐极慢地走到了大堂内,优雅温和。她在走的路上左顾右盼的,悠闲得就像是在散步。
赵明月心里也有数,县令不就是没来衙门嘛,她这新来的也不想太拆台,故而自己走的速度放慢了许多,给汪县令延长赶来的时间。
“赵县丞来得可真慢啊,我可是等了你许久。”
汪县令大腹便便,将原本威严的官服穿得散乱,一看就是刚套上的,官服上的花纹被汪县令的身子撑得极大,略显滑稽。
赵明月浅笑道:“是吗?那真是怠慢了汪县令。”
“赵县丞今日可以处理事务了?本县令会安排得简单一些,赵县丞毕竟是个女子,能干的事少……”
赵明月已经很给汪安通脸了,不料汪安通真以为自己是个软柿子,作威作福起来了。
赵明月再次看了眼汪安通,此人眼眶通红,眼睛布满血丝,时不时打着哈欠,袖子边还沾着熟悉的东西。
汪安通见眼前的女子并不回答,而是收起了笑意打量他,还以为赵明月被自己威慑到了,心里不禁浮现一丝得意。
可是,女子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彻底叫他惶恐不安。
“汪安通,眼眶通红,眼睛布满血丝,昨日没有睡好吧,为了百姓这么辛苦?”赵明月淡然开口,直呼汪县令大名。
汪安通不明所以,道:“为了百姓这是应该的。”
赵明月嗤笑一声,眼底深沉得让汪安通有些害怕:“在我进来后,你衣衫凌乱,周围散发着酒臭味,舔嘴唇咽口水的次数达到六次。”
“好,现在是七次。”汪安通闻言,不自觉又舔了舔嘴唇,被赵明月轻笑着补充道。
“加上你两次紧按太阳穴的动作,这是宿醉导致的极度口渴和头痛,这也是为了百姓吗?”
汪安通心头一颤,他用眼神示意着不知所措的手下,手下慌忙道:“汪县令昨日是去办事顺便……”
手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被汪安通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赵明月微微一笑,像是战场上的女武神,兵不血刃地赢下这场战争:“汪县令,您的袖子边注意整理一下。也不知衙门里多少人看到这独属群芳楼的牡丹花瓣。
汪县令昨日是去青楼办事了吧,那我这个女子确实有点难办到。”
汪安通已经完全没有了要反驳的心思,他伸着自己肥胖的手,慌乱地取出自己衣袖间夹带着的牡丹花瓣。
汪安通朝赵明月讪讪一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连具体事务都来不及布置就匆匆离去。
赵明月面对着集体摆烂的衙门叹了口气,还好当差的衙役们见识了刚刚赵明月反击的英姿,倒是听话了许多,给她介绍着衙门的各个部门。
赵明月不急着马上接手县丞的活,有这么个县令,她先去看了看潭县几年来的大案子,心里默默记下破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