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外面吃总是太贵了,我手艺也不差,娘子不如以后让我做饭。”
听到这,赵明月干脆给了星儿些钱财,让她置办些食材衣物回来。
……
今日的衙门开得倒是早,衙役们站得极为认真,汪安通也来过,处理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后又说是出门办事,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赵明月继续翻看起了潭县最近的案件,翻着翻着,一个最近的案件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成安九年三月二十辰时,无业游民马顺的尸体于护城河中被发现,死亡时间接近三月十九戌时两刻,被发现地点离群芳楼较近,身上有多处外伤,后逮捕三月十九接客马顺的女子玉儿。
青楼女子玉儿承认马顺左肩伤口由自己钗子所刺,后殴打马顺致死,将马顺推入护城河中。
处以玉儿绞刑,九月份初行刑,现收押于死牢。]
不是,玉儿一个青楼女子能独自殴打一个成年男子致死,再独自推入护城河中?
难道这玉儿是天生力大无比?若玉儿真的这么杀了马顺,那两人必是有着深仇大恨。
可这里记录的人写得极为草率,案件的前因后果都含糊其辞。
赵明月决定,前往死牢见见这个玉儿。
阴暗的牢里动静很轻,时不时有老鼠跑过窸窸窣窣的声音,赵明月望向周围空着的牢房,血迹斑斑也没人清理。
死囚就玉儿一个人,赵明月往最深处走,终于找到了玉儿。
玉儿穿着囚服靠着墙休息着,囚服不可能照她的尺寸定制,宽大的囚服之下,玉儿骨瘦如柴的身体都撑不起囚服。
她的呼吸非常弱,这不是轻轻起伏的胸膛,赵明月都要以为玉儿已经去世了。
玉儿手缩在衣袖中,手边放着一个破碗,里面还剩半个馒头,看起来硬得能把牙都磕掉。
赵明月蹲下身,轻轻敲着牢房的铁栏杆:“你好,你是玉儿吗?我来问你点事。”
闭着眼的女子一惊,直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她的手从衣袖里伸了出来,撑了一下地面,又疼得立刻缩了回去。
赵明月视力不太好,但也能看到那十指上遍布干涸的血迹,她神色一凛,继续说道:“你好,我是新上任的赵县丞。
我觉得你一个女子是难以给马顺造成那么多伤,致他于死地的。”
玉儿整个人蜷缩着,听到赵明月说的话她眼睛一亮,却又很快灰暗下去,她低着头不与赵明月对视。
“玉儿,没事的。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会帮你的。”赵明月手指轻轻敲击着铁栏杆,想要用催眠术让她说出话来。
“我没杀……”
玉儿意识到了什么,她死死地咬着唇直到唇瓣渗出了血,女子戒备地看着她道:“马顺就是我杀的。”
玉儿的心理防备太强了,赵明月并不能引她说出真相。
赵明月想了想往牢房丢了一个烧饼道:“玉儿,吃点吧。离行刑还有好几个月,至少活到那个时候。”
玉儿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接过了烧饼。
赵明月这下看清楚了,那十指颤抖,带着凝固的暗色血迹,指尖长出了点新肉,应该是被拔过指甲严刑逼供的结果。
夜色靡靡,群芳楼前热闹非凡,即便只是路过,都能听见楼中女人的娇声笑语和男人粗鲁的怒骂声。
赵明月站在门口,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扮成男子,自己肯定会被一眼看穿。
不如直接假装自己是个来寻丈夫的人,玉儿的母亲还在群芳楼中当帮佣,自己要找到她来了解事情的经过。
赵明月很是相信自己的演技,她深吸一口气,就要踏入群芳楼。
“赵明月!”充满怒意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来人声音喑哑,咬牙切齿,十分熟悉。
燕殊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话,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喷洒在她的脖颈处。
少年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
但过不了多久,他看着赵明月微微皱眉的表情便匆忙松了手,女子白皙的手腕上留下来明晃晃的指印。
燕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一双丹凤眼里多了不明显的水色,像是撒出了些许空中的星子,惊艳动人。
他强令自己挤了个笑出来,那笑也是极冷的。
“我一会儿不在姐姐身边,姐姐便要去青楼闯荡了吗?是何人把姐姐带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