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寂静的街上尤为突出而寂寥。
星儿的手被赵明月温热的手紧紧捂着,逐渐暖了起来。她鼻头一酸,却不全是因为赵明月对自己的关心。
她们并排往里走着,距离自然极近。
星儿鼻翼翕动,她在赵明月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气,这熟悉的香气来自群芳楼。
星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赵明月,见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她稍带委屈地问道:“娘子今日去了群芳楼吗?
那里鱼龙混杂,就是想要听曲星儿也可以的啊……”
哟,这小朋友还带着委屈呢。
赵明月暗自叹了声,这一个两个的小朋友,心思倒是细腻,总要劝她不要往青楼去,生怕自己被带坏了。
赵明月想到星儿也是群芳楼内的,心中又起了查案的心思,便将事件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星儿。
星儿果真知道些什么,她整理了一下对玉儿为数不多的印象,缓缓说道:“我知道她一些事,玉儿也是个苦命人。
她母亲本来是不想让她干这个生计的,她求妈妈让自己的女儿去干些粗活。
但玉儿长得漂亮,妈妈没同意,为了养起她们母女二人,玉儿还是答应了。在客人们眼中,玉儿太不会来事,可她很能忍,后来便有马顺这个常客。
我不太了解马顺,只知道他很喜欢赌。”
“很喜欢赌?这潭县里好像没开赌场啊?”
听到这里,赵明月回想整个潭县的布局,她确信是没有赌场的。
“怎么可能没有,青楼、赌场、酒楼这些声色犬马的场所总是连着的。
群芳楼边新开了一家米铺,这米铺所在的地址之前就是有名的赌场,只是前几月关闭了。”
赵明月心念一动,她惊喜道:“星儿,谢谢你。你可是帮大忙了。”
“娘子早些回家也是帮星儿的大忙了。”
星儿赶着要将早早备好用来洗漱的热水取来,只在空气中急急抛下这句话。
次日清晨,东方微微泛白时赵明月便洗漱好往衙门赶去,她要去衙门任职顺便查阅死者马顺的背景。
一到衙门,她扫了两眼在门口站得笔直的衙役便觉察出不对,衙门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勤奋了。
赵明月走到大堂内,只见燕殊高坐于堂上,汪安通和手下们卑躬屈膝地站在一侧,等燕殊看完卷宗。
燕殊单手拿着卷宗,眼眸黑漆漆的,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卷宗的一行行字上。
汪安通苦哈哈地站着,他觉得这声音简直是敲打自己的脑袋。
听到了动静,燕殊懒懒抬眼,不带任何温度的眸子往下扫去。
汪安通也看到了赵明月,赵明月瓷白的脸上有些懵懂,眼眸直直地看向燕殊,一点也没礼数,应该不认识这永安候。
见赵明月没有行礼,他眼珠子转了转,故作威严道:“赵县丞,还不快来拜见永安王爷。
王爷,这赵县丞没见过世面,您体谅体谅。”
汪安通言语间看似在为她解释,实则都在贬低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县丞。
“姐姐,你来了!”
堂上传来燕殊憋着笑意的声音,少年整个人在见到她后都鲜活起来,满腔的欢喜由心底蔓延至眉骨再从眼眸流淌出来。
赵明月本来想着要不要在外人面前对燕殊行礼的,燕殊看了后大概又要不开心了,她便干脆没行这个虚礼。
汪安通肥胖的身躯将官服撑得鼓胀,他被燕殊这亲昵的姿态吓得汗流浃背,背上的衣料都湿了。
汪安通恨不得时光逆流,去给一刻前出言不逊的自己狠狠甩两个巴掌,他现在喉咙火烧了般疼。
汪县令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是小人不识泰山了,没想到赵大人和王爷早已相识……”
燕殊眼风厌倦地往旁边一扫,成功制止了汪安通喋喋不休的讲述,赵明月不作声,决定不再给汪安通施加压力。
赵明月朝燕殊点头算是问好,燕殊拜拜手,汪安通便带着他的手下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燕殊走下来把卷宗递给了赵明月,他说道:“姐姐我看过了,这里卷宗的账目,事件都记载得语焉不详。
最近一次运来是赈水灾的官银,也只说了数目,没有写之后的去向。
还有土匪窝,他们驻扎在潭县东边一座山头的黑风寨里,若劫了官银肯定明白要熔了再用的,不可能这么不谨慎。”
赵明月摆摆手,也头痛地向燕殊倒着苦水:“他们连死刑案的记载也处处是破绽,马顺的尸体被随意埋在野外,衙役们还都不记得尸体埋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