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板车,夜间的睡觉又成了问题,幸而张之维找到一家破道观,这才解决了。
里面已经人去楼空,空留一堆残叶和破烂的泥像。
张之维拿出行李简单地收拾床榻,对一旁堆起火堆点燃的小雀儿道:“收拾好了,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小雀儿在火光里抬起头,暖烘烘地照着她半张脸,眼睛如水一般波澜平静,也如水一般所的柔。
她点头。
她不能说话,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和摇头。
张之维见小雀儿躺下,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等她入睡。
他抬头仰视台上的真武大帝,大帝脸上的泥块已经掉落,在火光下显得面目狰狞,可仔细看时,又清风道骨,正气凌然,正透过这破烂的泥身,打量着张之维。
张之维收回目光,投向了进入梦乡的小雀儿。
其实他不太敢细细瞧她,异人感官敏锐,小雀儿又异常警觉,就算是在睡梦中,被盯久了也会猛然醒过来。
他不想看醒她,吵到她,于是眼神游离,时而看看真武大帝,时而望望天上明月,时而瞧瞧这小破道观,对比和天师府的相似之处,再借此用余光看回她,看她紧闭的眼,黑长的睫毛和红润的脸。
张之维心里骂了自己八百遍混蛋,趁着人姑娘家睡着偷偷瞧。
鼻尖突然受到刺激,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张之维小心地看向小雀儿,没想到她竟然没醒。
这么大的动静,早应该被吵到了呀?
很奇怪。张之维顿时冒出这个念头,但他的神志却突然迟钝起来,觉得自己累极了,眼皮直直往下坠。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细细听闻,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安静。
铜柱率先进入道观,身后跟着两个胖瘦小子,一个高一个矮。
矮瘦子直接一脚将守在门口的张之维踢倒。
铜柱“啧”了声:“轻点,别把人家弄醒了。”
矮瘦子道:“我这药无味,都能把一头大象毒晕,更别说是人了,担心什么?”
高胖子却在一旁紧张兮兮,被台上的尊像吓了一跳:“拿了钱就走吧,这儿荒郊野岭的,会不会有鬼啊?”
铜柱冷哼一声:“怕什么,现在可怕的不是鬼,是我们!”他指挥高胖子,“你去摸他身上有没有大洋。”
高胖子浑身上下摸了一遍张之维,掏出了之前他给老人看的一块银元:“有了!”
他递给铜柱,矮瘦子抢过:“我这迷药可不便宜,就当是你付迷药的钱。”
铜柱没有抢,他知道既然在张之维这里搜不到,那么就在小雀儿那,在他们的行李里。
“恩公说过他不管钱,那大洋肯定在这女人手上。”
他这次没有指挥高胖子,径直走向小雀儿,拖出她头下的那个包裹,仔细搜起来。
没一会儿高胖子和矮瘦子就听到大洋碰撞在一起的响亮声,两眼发出绿光,凑上来听这美妙的声音。
铜柱笑得合不拢嘴:“这么多大洋,够我快活几年了,还能找几个女人玩玩儿。”
高胖子也学铜柱乐呵呵:“嘿嘿,找女人找女人……”
一阵风吹过,呼呼的风声让高胖子又紧张起来,他抓住矮瘦子的袖子:“弟弟……我们快走吧……”
“别害怕,再看看。”矮瘦子拍拍高胖子的手。
铜柱转眼看到小雀儿,拍拍她的脸:“嗯?这不就有女人吗,就不用花钱去找那没几两肉的货色了。”
矮瘦子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你可真是啥都偷,白天一口一个恩公,晚上不仅偷你恩公的钱,还想上他的婆娘。”
铜柱无所谓地挑眉,露出淫/邪的笑:“你不也吃了他们的驴?也来偷他们的钱?而且这有什么,道德仁义都可以吃人,那我这种不道德不仁义的人,当然要可劲地吃,可劲地闹。”
矮瘦子拉过怕得瑟瑟发抖的高胖子:“我们只要钱,就地分了,你在这快活,我们走人,就不打扰您这位‘通透’的爷了。”
铜柱又道:“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干,这玩意轮着来才爽得痛快,女人又哭又叫,想去死的样子,可带劲了!”
矮瘦子上下打量铜柱,他平常只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万万没想到这位同乡比他还恶毒。
“你干/死过婆娘?”
“她们自己上吊跳河要死的,这可不怨我。”
“亏你还是娘们肚子里出来的。”矮瘦子决定不再和铜柱废话,干脆道,“迟早有一天,你就死在这上面。”他从包袱里抓了一把大洋,“我不数了,但你也不亏。”
扯过高胖子的手:“走!”
铜柱摸上小雀儿的脸,臭烘烘的嘴即将接近。
高胖子高声尖叫:“啊!”
诡异的风再次吹过,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