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拧巴死了!你不说俺也不知道啊……过了这么久才让人晓得,不……不是你让俺晓得的,是俺自己晓得的。既然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碰俺,你就应该清高,穷死你算了,省得再来祸害我!最可怜是咱们的孩子,他们的爹不想孩子出生。俺讨厌读书人……不,老娘不讨厌读书人,老娘讨厌你!恶心死了!”
她流出了泪,恶狠狠地抓着骨灰,咬牙切齿:“狗/日的!操/你/狗/日!还他妈的操/过我,真是恶/心死老/娘了!操!操!操!”
张之维和小雀儿站在一旁看翠香骂/娘,她不许他们碰丈夫的骨灰,嫌晦气,脏了他们的手。
骂完后,翠香仿佛失去了支撑她的力量,突然倒在地上。
张之维和小雀儿赶紧上前扶住。
小雀儿的手触碰翠香的额头,这才发现翠香发烧了,不出意外,她也得了疫病。
张之维道:“赶紧送大夫。”
镇上没有医院,张之维背着翠香到处找郎中,到了才发现这儿里里里外外都堆满了人,他们有的闭目□□,有的咳嗽,有的靠在墙上休息,不知是死了还是活了。
瘟疫竟然在短短的半个月内,蔓延到了全城。
人竟然这么多。
小雀儿轻皱眉,拦住张之维,不让他进去了。
她系统地学过一点西医,比在天师府学过中医的张之维知道点基础的卫生常识。
这种情况需要做好全身防护。
现在没这条件,小雀儿只好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当作口罩给翠香戴上,避开人多的地方去找郎中。
郎中是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此刻在撑着精神在给病人诊脉。
见又来了一个,眼中的怜悯又加深了一份,他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暂时用药吊住他们的性命,而医治病人的配方,到现在还没研制出来。
老郎中天生有一颗医者心,并未在多年的行医中对生死变得麻木。
他将手搭在翠香脉上,幸而翠香此刻是轻症,老郎中开了几剂药方让他们带回去。
张之维没回去,和小雀儿商量,他留在这里帮忙,小雀儿回去照顾翠香。
他们异人的身体较为强壮,又戴上口罩,不太容易被瘟疫传染。
张之维对老郎中道:“大夫,我学过点中医。你这收留收留我呗,让我做一回救人的好郎中。”
老郎中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子:“好小子,在这儿可是要从鬼门关里走一趟的。”
张之维挑眉:“我跟地底下的阎罗王熟得很,祂可不收我这条命。”
老郎中哈哈大笑:“你来就成,到时候别累趴下!”
张之维在老郎中这里忙得团团转,小雀儿那边照顾得心力交瘁。
翠香之前因为饥荒吃得不好,营养不良,这会儿偏不巧有了孩子,不断汲取母体的营养,半份当成两份分,身体也就更差了。
疫病不断加重,就算喝了药,也一直在低烧不止。
翠香满脸汗津津,捂着肚子,虚弱地对小雀儿道:“小雀儿,求你……救救俺孩子……孩子……”
翠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她担心自己撑不住,孩子也会死在肚子里。
这已经远远超过小雀儿的医术能力范围,她只好把板车收拾出来,铺上棉被,将翠香抱出来放在板车上。
翠香身上盖了两床被子,但还是冷得直发抖,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
小雀儿拉着她去找老郎中。
她一来到就感觉人少了,不是人治好走了,而是死的多了,活的就少了。
张之维正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去一趟附近的武当山。
老郎中前不久身染疫病,撒手人寰,张之维只能和他徒弟硬着头皮暂时顶上,医术不精,长久之计不是办法,于是一纸书信,请武当山上的道友过来一助——道士基本上都会学些中医。
等了好久道友还没来,估计是信在路上丢失了。
武当山离得不远,张之维打算自己去一趟,也能带几个道友回来帮帮忙。
小雀儿知道他要去武当山,为难地看了眼翠香。
——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既然要去,我们就带翠香姐一起去吧。
躺在板车上的翠香咪开眼睛:“小雀儿,别费心了,别为一个死人费心了……”
她几乎就要放弃自己了,却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拉回了她存活的意志:“俺的孩子……”
翠香的泪顿时涌了出来:“只要让孩子活下来,让俺干什么都行。”
小雀儿眼眶骤然一烫,烫得她眼睛疼,眼皮突得一跳,心里有一种情绪不断冒上。
那是难过,小雀儿知道。
张之维心里也在难过,绷紧了脸,不让脸上露出一丝不好的情绪,想安慰翠香,可一时之间脑袋卡壳,竟然想不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