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战事频发,这两年天师张静清已经不允许弟子下山历练了。
张之维除了修炼、教师兄弟们演武和谈恋爱,一时之间无事可做,培养出种花的爱好,一找到心仪的种子就会想办法种出花苗。
不到一年,满院子都被张之维种得姹紫嫣红,花香四溢。
他种花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摘花。
摘花是为了什么?
为了做成一束花。
一束花又能干什么?
送给人。
送给什么人?
送给女朋友。
张之维的“辣手摧花”没有白练,薅下几朵花来捆成美丽的花束。
他天赋高,做什么都强,比旁人快上好几倍,就连扎出来的花束都比花店卖出来的要好看。
他拎着食盒走下山去,瞧路上的野花一脸骄傲,觉得都没他怀里费心照顾的鲜花娇嫩可爱。
没过一会儿,又“啧”了声,觉得野花也不错嘛,有一股肆意生长的韧劲。
张之维又采了几朵野花,上面还沾有清晨的露珠,插在花束里。
此时正是清晨,太阳已经冒头,但山上的早雾还未消散,张之维在雾中快速行走,要趁小雀儿醒来之前,把这束花放在她的床头,让她闻着花香醒来。
张之维这样做已经两年。
他知道小雀儿会在什么时辰起床,看到花后会有什么表情,之后再去穿衣服、洗脸,同他一起吃早餐,再去看看尚在昏迷的许猜猜,教玉声自保的手段,最后打开大门坐馆行医。
一切的一切,都在重复着昨日,好似没有心思去改变什么,张之维庆幸这样的日复一日,没有任何危机发生,只有细水长流的平淡,当然,生活有时也要有点小惊喜来锦上添花。
他美美地想道:就这样过一辈子都成。
想到这里,张之维又觉纳闷,他和小雀儿如今说是老夫老妻都不为过,但止步于恋爱关系,尚未成亲。
小雀儿没成亲的想法可能是没意识到,如今他钱也攒够了,是时候得问问她的意见,要是小雀儿愿意给他个名分,自己就下聘礼,办婚礼!
打定主意,张之维直奔小雀儿家,驾轻熟路地爬上墙,再跳下来。
大门反锁,外面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他不好大清早叫人起来开门,就这么一直翻墙进门。
张之维把早餐放在厨房,用碗盖住,免得热气跑走,吃的时候就不热了。
他再悄悄走进小雀儿的房间,果不其然,来得正是时候,她还在睡。看了一眼后便不敢再看,怕自己不知分寸,老是想再看一眼,误了手上的活计。
桌上花瓶里的花朵有些蔫了,张之维端出花瓶,在院子里把蔫掉的花拿出,再换一瓶清水,插花。
张之维很有耐心,慢慢吞吞,不急不躁,看上去凌乱、坚硬的头发此刻也柔和下来。
直到里屋的脚步声响起,张之维插花的速度才快了些。
今日比往日慢了点,张之维忍不住懊恼,昨天这时候,他都已经把花瓶重新放回桌上了。
他听到小雀儿打开衣柜,要从里面挑出今日要穿的衣服。
脚步声又起,小雀儿打开屋门去洗脸,张之维早已经打好水,水温不冷不热,暖心得刚好好。
张之维插好花,端着花瓶走进屋内放好。
他们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已经习惯彼此的存在,甚至知道下一步会干什么。
两年培养出的默契让张之维尤为骄傲,骄傲过后便有着担忧。
人是很容易对已经熟悉的事物产生厌烦,比如一对小夫妻,刚成亲一年必然是如胶似漆,时间久了男方觉得日子过得甚是无聊,没点新鲜感,对女方产生厌烦,便喜欢上了别的姑娘,两方就此和离。
张之维担忧小雀儿对他失去了喜爱,喜欢上别的男子,转头就忘了他。
虽然他知道这是自己胡思乱想,没这么夸张,也想得明白,只要他不作死,小雀儿也不作死,一定能一起走得很远,走到白头到老都没问题。
可心里总是会冒出不踏实,患得患失。
这两年,他急得很,悄悄作了很多准备,就等着某一天能说出口。
今天他就摘了栽培已久,好不容易才存活的玫瑰花。
前些日子跟小雀儿说过玫瑰花的含义,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我对你啊,有着深深的爱意,盼望着你能多喜欢我一点,再多一点,喜欢到能容忍我一直在你身边。
小雀儿把张之维买来的早餐端出,放在小院的桌子上,用筷子敲击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在叫张之维吃早餐。
他按照惯例坐在小雀儿对面,他心事重重,话都比往常少了,小雀儿好奇地多看了眼他,微微歪头,没打手语,用眼神在问:不开心?
张之维就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