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手下正抚弄着这丛石竹花,眉眼温柔,嘴里还不停念念叨叨,“卿云歌看着清冷,大抵心里也是喜欢你们这般的热烈,我也是爱惨了你们啊……遥想当年……”
忽然身后远远地传来一声惊呼,“云歌哥哥!你怎在此处?”
虞落心里一惊,手中那丛石竹花从手下弹出,别了她一手一脸的露水。
虞落回头,正对上花木之下,那道明黄的小小身影。
明黄袍,金玉冠,如画似玉的小小少年,那双不似朝歌的狭长丹凤眼露出了同朝歌一样的神情。
只是一瞬,很快,那小小少年极明艳地笑起,丹凤眼微微一挑,露出些玩味儿,递来一只手帕。
“喏,给你,瞧你哭得伤心,方才不好打搅你。”
这云歌偷听了多久了!
他不会把她当疯子吧?
虞落狐疑地接过云歌的帕子,拭去了脸上手上的露水,“我方才可没哭,只是被这花露沾湿了罢了。”
虞落要递还手帕,云歌退后一步,“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敢情这小太子还有洁癖。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虞落皱着眉,将帕子一折,收在腰间,“那臣女便先替殿下收着,改日殿下要讨回,臣女便还给殿下。”
两人说话间,另一个嫩绿色的小小女娃已经颠颠地跑来了。
是丞相家嫡幼女楚青聆。
虞落看着她,又想起了方才在席间的事。
原本那皇帝老儿将她指给了太子云歌,又将公主下嫁给丞相家嫡幼子楚青影,已经作罢,然而那楚青聆却忽然哭闹起来。
当今皇后出自丞相家,乃是丞相的幼妹。皇后平素也疼爱侄女楚青聆得紧,时常召入宫伴公主一起玩,是以也是皇帝陛下看着长大的。
皇帝老儿便多嘴问了一句。
楚青聆自幼长在宫中,皇帝皇后也颇多疼爱,便也不惧,孩子心性,只闹着“我也要嫁给太子哥哥!我也想陪着太子哥哥一辈子!”
清灵啊清灵,此番下界你竟然还是阴魂不散么?
怎么她要嫁谁,她都要同她来争一争啊!
是了,清灵。
那楚青聆同清灵七分相似,大抵又是清灵得讯,专程下界来陪伴朝歌一二的吧。
只是这世没瞧见朝歌,这清灵倒也移情别恋了旁的人。
虽然又和她杠上了。
那皇帝老儿闻言抚掌大笑,“可是这太子妃之位只能有一人。另一个怕是得做良娣了……歌儿,你更中意谁呢?”
彼时云歌垂下眉眼,只淡淡开口,“但凭父皇做主,只是……”
“只是如何?”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有理……如此,那便大将军家的千金做太子正妃,委屈聆儿做你的良娣了。待冠礼、及笄礼毕,便完婚吧。”
虞落瞪着那云歌,几乎要把他那张天怒人怨的好脸皮瞪出个洞来了。
云歌那时也只把她瞧着,静静的不说话。
害,她就知道,皇家之人都是这种脾性,怎会专情一人?雨露均沾方是常态啊。
哪怕这小孩还这般小,自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的,脾性倒是俨然很皇族了。
***
虞落念及方才席上的事,瞧着这云歌也不大顺眼了。
虞落淡淡一笑,“原来楚家妹妹也来了,我便不打扰太子殿下和楚家妹妹一起玩了。殿下,臣女告退。”
虞落装出老成的大人模样,同云歌行礼便要离开,哪知忽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就要向前跌去。
那前方正好有一块尖利的山石。
此番摔在上面,怕是不会捞着好,必会头破血流,说不得还会危及性命。
啊,这世才五年啊!
什么都还没展开,便要草草结束了吗?
她甚至都还没找到朝歌呢!
电光火石之间,忽然她的臂膊被人拉住,整个人反而往左侧跌去。
她被带入一个莫名有些熟悉的温暖怀抱。
那个怀抱很暖,虽然是小小的人儿,骨架还未长开,但已然有那股熟悉的味道。
只是,这香味……是龙涎香,并非那应该的草药香气。
虞落被拉入云歌的怀抱,和云歌就势跌入了石竹花丛。
那墨画似的眉,狭长的会说话的丹凤眼,眉眼旁压着那丛丛火红的石竹花,脸上沾染着露水……
端是好一番眉目如画,风华昳丽。
“大胆!你怎敢撞倒我太子哥哥!”
楚青聆气得小脸通红,跳起来骂她,一边冲上来,就要扒拉开她。
虞落只呆了一瞬,立刻翻身躲开身后的楚青聆,挣扎着爬起来,随即立即又跪倒在地,“臣女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