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明显一惊:“你何时带了陪嫁丫鬟?去叶府迎亲的人说,你出门时,除了一个包袱,其余什么都没从叶府带走。” 叶轻禾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噩梦中香芸苍白着脸哭泣的样子,再次在她的眼前浮现。 香芸一定出事了。 叶轻禾急得快哭了:“二叔母,我有要紧事,必须回一趟叶府。” 韦氏为难:“出嫁的女儿三朝才能回门,哪有成亲第二天就往娘家跑的。” 叶轻禾急切的道:“二叔母放心,家主如果怪罪下来,一切过错皆由我自己承担。” 韦氏本就管不了弃疾院的事,她想要一直握着管家大权,正巴不得未来的当家主母闯祸。 韦氏不再阻拦,一边让丫鬟给叶轻禾梳妆换衣,一边派人去准备马车,又遣了两个丫鬟,三个小厮跟着。 送叶轻禾上了马车,韦氏暗笑一声,借着请安的缘由,往大长公主的寿菊堂去了。 请安是假,告状是真。 没有大长公主的支持,叶轻禾就算坐稳了家主夫人的位置,也夺不了她的管家之权。 马车朝叶府疾驰而去,在叶轻禾的连番催促下,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车程,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叶府看门的小厮看见叶轻禾,跟见了鬼似的。 “二,二小姐,您昨儿才出嫁,今儿怎么就回来了?” “二小姐难道是被休妻还家了?” “二小姐在京都臭名昭著,中书令大人是神仙似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她。” “……” 叶轻禾急着寻人,没空搭理下人们乱嚼舌根,她提着裙子,朝叶府后宅跑去。 香芸原先住的地方,已经清扫一空,什么都没留下。 叶轻禾更急了,逮住一个看热闹的丫鬟问:“看见香芸了么?” 丫鬟惊恐的摇头,趁叶轻禾不注意,挣脱后逃之夭夭了。 刚才的丫鬟,头上戴着的绢花,似乎是香芸的。 她们这对主仆不受待见,叶轻禾手上拮据,香芸自然也没甚赏赐。 姑娘家爱美,香芸手又巧,平日里戴的绢花首饰,多半是她自己做的。她的东西,很好辨认。 叶轻禾又逮住几个丫鬟问,她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紧咬着嘴唇一个字都不说。她们身上,也或多或少,有香芸的物件。 香芸的东西被瓜分了,她人呢? 叶曦禾出诊了,此刻不在家中,只有去问叶宗山了。 叶宗山昨儿个被大长公主的龙头拐杖敲了满头包,在半数朝臣面前颜面尽失。他实在没脸见人,今儿个告了假,没有去上朝。 昨天婚礼之上,叶轻禾的一番话,让他成了东阁党的眼中钉,这对他的仕途大不宜。 回到叶府,他越想越气,叶轻禾那个忤逆不孝的,有了谢府撑腰,他动不了。 香芸一个小丫鬟,他还不能处置么? 亏得王管家眼尖,见叶轻禾出门的时候场面混乱,趁机把香芸给扣下了。 香芸为了给叶轻禾开路,一路横冲直撞,撞伤不少小厮,大家心里都憋着气。 叶轻禾一出门,王管家和小厮们就把香芸带去柴房,一通拳打脚踢,揍了个半死,关着等叶宗山回来发落。 叶宗山一身狼狈的回府之后,正在气头上,又下令将香芸打了二十大板。 连番磋磨后,香芸只剩最后一口气。 叶宗山吩咐,明天一早叫来人牙子,把香芸发卖去外地,永远断了香芸和叶轻禾的再见机会。 可到了晚上,香芸竟逃出柴房,投了水,一命呜呼。 “爹爹,香芸呢?” 叶轻禾质问。 叶宗山冷声:“投水死了!” “什么?” 叶轻禾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叶宗山,你身为朝廷命官,怎可乱杀无辜,你还想要你的官声么?” 叶轻禾怒不可遏。 这大逆不道的,竟敢直呼父亲名讳,叶宗山气得摔了茶杯:“你忤逆不孝,臭名昭著,也敢质疑我的官声。” 他一个家主,处理一个丫鬟,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了,香芸是自己想不开投水的,与他又有什么干系。 “她的尸身在哪儿?” 叶轻禾十指掐进肉中,强忍着满腔恨意。 叶宗山看着她压抑愤怒的眼神,心里十分爽快。 “城